赌上性命去搏。
她,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她不事农耕,不懂赚钱。
而农妇种田,收成是农夫的。
渔妇捕鱼,做饭,洗衣,劳作,收获是渔夫的。
商妇经商,商人算账,经营所得是商人的。
官员从政,夫人打理后宅,产值是官员的。
寡妇无子不改嫁,娘家亦无兄弟,无男人撑腰,家产便会被抢夺干净,有,则会被娘家抢夺干净。
所以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守不住家财。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从,不只是顺从,听从。
它指的是,明明女人也在劳作,但却依靠男人才能保护自己的财产。
需要男人去保护,那财产就不是自己的。
是别人的。
要活着,就只能从别人手里去讨要一点钱财。
所以需要从,跟从,依附男人。
钱都跟着男人走了,你除了跟从还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你想破格,那男人们的手里就不会漏给你一点点钱财。
这些精妙的设计,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形成了现在这样的世道。
而她在这样一个世道真的可以自由的活下去吗?
吃完午饭,睡了午觉,林诺去小厨房炸了薯片装袋子里让碧玺拿着,又去教习刺绣了。
996好奇的问:“宿主,你最近怎么天天炸薯片?”
林诺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一边将薯片分给江小花,李秀容她们,一边说:“这不是为了养成肌肉记忆吗?有了肌肉记忆,以后原身回来了,皇上要是还想吃,做出来味道也差不离。”
“你怎么知道皇上还会吃?”
“笨死你算了。”
996气愤:“请宿主不要人身攻击。”
林诺:“……”
不动脑。
林诺:“御厨做了那么多年厨子了,炸薯片又不难,看一眼就会了,结果路喜隔日还让我入宫,这还看不出来吗?皇上嘴挑着呢。”
不仅挑,还嘴贱。
居然嫌弃她的薯片和薯条上不得台面。
哼。
别人的薯片和薯条她不知道上不上的了台面,但是她亲手做的,就是能上台面,很能上。
996 :“……”
薯条和薯片不本来就是小吃吗?
这皇上也没说错啊。
996偷偷腹诽,不敢把话当着林诺的面说。
林诺正和996说话解闷,江小花拿了一束花给林诺,“夫人,这是我娘让我送你的。”
林诺接过,淡淡花香,真好闻。
江小花在这一批人里学得不算很快,但是绣花很细心,学习裁剪时下手干净利落,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出师了。
到时候,让她做几件,挂到成衣铺子里卖。
给这孩子提成。
林诺想着,谢过了江小花。
江小花羞赧的跑了回去。
江小花家里一个母亲一个弟弟,爹爹逃难的时候让人给打死吃了。
也是个可怜孩子。
院子里大家正绣着。
天空暗了下来。
这是继上次之后的第二场雨了。
大家手脚麻利的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回屋里。
雨水冲刷着整个世界。
雨水的味道从窗户外飘进来。
杜芷桃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费尚徳紧张的问:“怎么了?”
杜芷桃摇摇头,“今儿个中午,御膳房送的是糙米树皮粉熬的粥。”
这比玉米糊还难吃。
关键是就这一碗,连青菜叶子都没有送过来两根。
杜芷桃去后头吐了好一阵,看得费尚徳心疼不已。
可是皇命难为,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杜芷桃吐了个干净,又漱了口,偷偷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小包炒熟的杏仁。
这是今早,费海源偷偷送过来的,让她藏好,饿了就吃,别让旁人知道。
这旁人不知道,皇上就不知道了。
大雨连着下了两个多时辰。
林诺这租的院子,只有两间小屋子,所有人只能站着,坐都没地方坐,更别说练习了。
雨水哗啦,连珠串似的往下掉。
忽然大雨中传来一声呼喊声。
大家很好奇,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996咦了一声,对林诺说道:“宿主,塌了。”
“什么塌了?”
“安置点,新修建的灾民安置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