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没发现取暖的暖炉,“前几日不是有人到这边送暖炉吗,您不用?”
济公呵呵一笑:“小小寒风,不足为惧,倒是施主你今日瞧着,却是好像比之前思虑更深了。”
“是吗。”纪秋檀不以为意地微一耸肩,“最近忙,忙的脚不沾地,想的事自然比较多。”
然而他这么说完,抱着酒葫芦的老和尚却是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等俗事还不至于叫施主发愁,贫僧只看到施主在为一事忧虑……你可是在想,魂魄归处?”
纪秋檀神情一怔,脸上笑容忽然便慢慢淡了。
“大师能预见未来?”
“并非如此,贫僧哪有那等神通?只是瞧见施主似被因果所缠,有渐入迷障之势,才妄议几句罢了。”
“大师请讲。”
“施主乃是天命之人,自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一切业障海,皆因妄想生,有些事,总是要顺应天命方可行事。”
“您也觉得……理应顺势而为吗?”
“天命如此,但施主亦可从心,施主愿意去么?放下一切牵挂,去到那方未知之地,寻求福祉,却不知此生还能否归来。”
“愿意,但我却又心中不舍,无法放下。”
“……”
屋内突然沉默一瞬,佛像前正燃着的香柱啪的一下掉落了一截带着火星的香灰,落在香坛之中。
济公晃了晃手里的葫芦,醉意朦胧:“施主,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纪秋檀垂眸:“我心所向,实难两全,又如何活在当下?”
“可施主你心中早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
又是一节香灰落下。
纪秋檀抬头看着垂眸凝视着自己的佛像,未再言语。
正好这会儿忽然间从外头来了个人,着急忙慌地跑到了正院口求救:“大师!大师救命啊!我相公他好似被妖魔附体,这会儿正在家中发癫呢!您神通广大,救救他吧大师……”
纪秋檀便趁机转身道:“您既然还有其他事要忙,那我便不耽搁了您的正事了,告辞。”
“那,施主慢走,贫僧就不送了。”济公闭着眼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不知道究竟是代表着什么的微笑。
片刻后,他出门:“女施主,你家相公这可不是什么妖魔附体啊!不如,你把具体情况说给我听听?”
“那、那他是怎么了?他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啊,就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忽然间便表现的特别奇怪,我当时没有太在意,还跟他说让他温完了书再休息,他也应了,可是半夜睡着睡着他忽然就开始发癫,好像被魇住了似的踹了我好几脚!今天情况更是严重,书房的那些书都被他给拿出去烧了!那些书可都是他的宝贝啊,他向来碰都舍不得让我碰一下的,若不是被妖魔附体,他怎么会做出这般反常的行为?”
济公一听这话,再结合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些,心中便有了底。
不过是装疯卖傻、拿人撒气罢了。
他看着焦急的女人,当即便哈哈一笑,“你相公他什么事都没有,你若不信,贫僧便给你出个主意,这样,贫僧这儿有一粒可驱邪除魔的药丸,你带回去,泡在水里悄悄让他服下,他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今夜便可见分晓。”
“真的吗?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女人伸手接过了那药丸,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便要叩谢,却被济公手里的蒲扇一挡,拦下了。
“去吧去吧,施主还是快些回去吧,不必执着于此等虚礼,反正佛祖也看不到。”他摆摆手,脸上仍旧带着朦胧的醉意,一步三摇。
…
另一头。
纪秋檀刚出了讲经堂,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几息之后,他站在醉香楼后门。
方凌旭正好在那儿指挥着搬东西,余光瞥见他出现,动作一顿,而后便是一脸谄媚地迎过来:“哎呦我的财神爷爷,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吩咐了?来来来先里头上坐……”
“你这边收拾的倒是挺快。”纪秋檀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方凌旭也积极:“财神爷有吩咐,小的肯定要抓紧时间完成啊!先前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千万别怪罪,晌午那会儿听了您说的那个什么连锁店计划,回去后我再仔细一琢磨,便也想明白了!您这摊子虽然铺的大,但只要后头那些专门饲养的鸡鸭鱼什么的及时跟上,那把合味食肆开遍整个大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再等到这个合味食肆的名头打响,往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有个地方居然提供可以温养灵力和神魂的药膳!到那时,整个九岳大陆的修士都要往这里挤,嘿嘿,您大方,舍得跟我四六分……这事儿傻子才不干!往后我方凌旭就跟定财神爷您了!保证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还有这铺子,最迟一周就能给您重新修整完毕!再换个招牌,即时开业!!”
他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专心致志地在那儿表忠心。
然而纪秋檀并没有仔细听,只是大概看了看他准备换上的新桌椅,提了一些小小的意见,过后见实在是没事做了,便摆摆手从马上要换招牌的醉香楼出来,转头又去了老牛他们在的那个院子“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