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兴王府。
朱浩一直没有消息,年后兴王府也没有新先生到位,每天朱三和朱四所谓的读书,就是拿着本书发呆,整日无所事事。
“早知道的话,真该在朱浩走之前让他把说本写出来,如果现在有说本打发时间该有多好啊?”
朱三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脑袋搁在上面,整个人都显得很懊恼。
朱四把一个纸球丢起来,随后抓在手里,好像在用手指玩蹴鞠。
这是朱浩教他的方法,课堂偷奸耍滑第一招,用课本挡住先生的视线,暗地里做各种小动作。
朱四道:“说得好像你认识所有的字一样……给你看,你能看懂吗?”
两个孩子年龄太小。
即便过了年都长一岁,但学问和见识并没有明显增长,就连朱浩所讲故事,如果不是他考虑到受众年龄层面有高有低,必须要通俗易懂,若只是以书上的内容来讲,他们都未必听得懂。
朱三侧过脑袋,瞪了弟弟一眼:“让你去跟父王说,把朱浩叫回来,你怎么没去?”
朱四一把将纸球丢在地上,显然这个手指蹴鞠的游戏并不好玩,他摇头轻叹:“我问过了,父王说朱浩现在已不在安陆,怎么找他回王府?父王说他去外地游学,可能要成年考科举时才会回来。”
朱三生气道:“王府那么多人,真有心找,还能寻不回来?我看就是推搪……”
“喂,三姐,你当王府会为了朱浩,会倾尽全力寻人?对我们而言,朱浩是一起玩的知心朋友,可对于王府而言,他只是我们的伴读,普普通通。或许父王还会想,如果我们真需要伴读,大可从外面随意找一些同龄孩子回来,为什么非得是朱浩?”
朱四经过王府送走朱浩之事,好似成长了许多,说话带着一丝哲理,朱三听得一愣一愣的。
朱三好奇地问道:“王府又要招新伴读了?”
“没听说啊。”朱四摇头。
朱三怒了:“那你说个屁啊!朱浩的本事,是一般同龄孩子拥有的?小京子那种笨蛋,你稀罕吗?你说说看,谁能替代他?”
灵魂三问!
朱四见姐姐很生气,随手把丢在地上的纸球捡起来,继续玩他的手指蹴鞠游戏,毕竟当前也没别的事情干。
“没法替代也没办法,现在连京泓都回不来了,更何况朱浩……或许正因为朱浩本事大,还能带着我们玩,父王和袁先生他们怕朱浩带坏我们,令我们玩物丧志吧。”
“偏见,都是偏见!”
朱三抗议。
可惜她的反对只有弟弟能听到,也就成了抱怨,反正是白搭。
姐弟俩沉默良久,朱三都快趴在桌上睡着了,朱四那边才传来话声:“如果朱浩回来该多好?马上开春了,到时一起玩,一定会很开心。”
……
……
南昌府。
龙班主出面跟涂钦接洽,卖戏班不再需要朱浩经手。
朱浩让于三回去后马上把戏班就地解散。
“……换上普通人衣服,不要住民院,干脆迁到客栈去,不要带任何乐器和道具,全部留给龙班主,如果被人认出来,就说被戏班赶出来了……先在城里住两天,等风声过去我们就一起出南昌府。”
朱浩安排时,于三瞪大眼,满脑袋浆糊。
于三好奇地问道:“那……浩官儿,我们出南昌城后,去哪儿演戏?”
朱浩随口道:“到时再说……到九江府补齐服化道后,可能回湖广,到沿江各州府巡演,等走完一圈再回安陆,毕竟安陆才是我们的家……至于我和母亲、姨娘,可能要到江南走一趟……”
朱浩没有坦言相告,这次出逃计划异常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即便要告诉于三,也要等一家人顺利逃出南昌府,视后续情况而定。
……
……
于三负责解散戏班,但并不是说戏班真的就此散伙了,朱浩依然要负责一大票人的吃穿住行。
等龙班主卖戏班之事谈妥,朱浩再悄悄把人员整合起来,一起带出南昌府,到时候可能会把唐寅捎上。
眼下要取得跟唐寅的联系,并安排其以戏班藏身,以便顺利脱逃最为着紧。
这件事朱浩不再仰仗于三,而是直接到城中各茶寮,找来茶博士问询唐寅的事。
现在唐寅经常从宁王府出来,他的种种疯癫举动,早就成为街边路人的谈资,茶寮来往客人众多,口口相传,找消息灵通的茶博士问清楚并不难。
经历之前跳湖事件后,宁王府有意让唐寅远离湖泊,东湖举行的南昌士子的聚会,一概不邀请唐寅参加。
唐寅没法表演跳水技巧,只能上街装疯卖傻,随处撒尿,力争完美地表演一個精神病人。
谷寂
刚开始唐寅还借助酗酒,后面连酒都不喝,可能大早晨起来突然就犯病,穿着一身单衣便跑出王府,等跑累了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倒下就睡,浑然不顾外面天寒地冻,让跟着他的人目瞪口呆。
朱浩听了茶博士的讲述,不由打了个寒颤。
心中不由感慨,唐寅为了离开宁王府,真够拼的,堂堂闻名天下的大才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