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并未对公孙衣说明有关朱浩中毒的情况,只以为朱浩是生病缺课。
“朱浩,你病的时间不短,既然身体好了些,今日课还是你来讲吧。”公孙衣充分发挥了自己厚脸皮的特质。
言外之意,这课堂教习的位置是你的,我就是个名义上的先生,你这个正主回来,自然是你来讲,我当助教即可。
朱三面带讥讽之色:“公孙先生,课都让朱浩讲了,你讲什么?你可是拿王府束脩的。”
公孙衣一点都没脸红,笑呵呵道:“话可不能如此说,这学问之事,讲究取长补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朱浩可称得上是为师在某些方面的……老师,只要有助于你们课业进步,谁来讲不一样呢?”
朱浩道:“先生,我大病初愈,可能还没法讲课,所以劳烦……”
公孙衣点头:“既然这样,那你就坐着讲吧。”
此话一出,不但朱三,连京泓和朱四都用奚落的目光望向公孙衣,觉得这个先生有点丢人。
朱浩没有再跟公孙衣争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道:“既然公孙先生让我讲,那我就讲一些,若身体不支的话……就要休息,望先生和诸位同学理解。”
朱三喜滋滋道:“很好,朱先生又回来了,我们欢迎朱先生讲课!”
……
……
下午的课上完,公孙衣早早便离开,朱浩则病恹恹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几个孩子把朱浩围起来,关切溢于言表,恰在此时袁宗皋带着陆松进到学舍。
“袁先生。”
几个孩子一起起身向袁宗皋行礼。
袁宗皋四下看了看,问道:“你们先生呢?”
朱三心直口快:“下课就走了,每次散学他溜得可快了,讲课时也偷懒,能让朱浩讲的他就绝不动嘴……”
以前朱三对公孙衣还没那么多不满,但这次朱浩挺身而出帮她姐弟二人挡了灾,心中感激,见今日公孙衣继续让病体还未痊愈的朱浩讲课,心有不忿,顾不上师生尊卑有别,直接便在袁宗皋面前告状。
袁宗皋笑了笑。
即便朱三不告状,他会一无所知?课堂上的情况,他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连公孙衣自己都没隐瞒朱浩平时帮他讲课的事。
正因为这样,袁宗皋反而觉得公孙衣很坦诚,值得一用。
反正当下也没合适的替换人,换作别人还要让几个孩子适应一番,好不好得长期考察,实在太麻烦……
既然现在朱三和朱四学业都在稳步提升,也就没必要在没有合适人选的情况下瞎折腾。
“朱浩,京泓,老夫有事跟你们说。”袁宗皋道明来意。
朱三问道:“袁先生,是让我和小四带阿炳离开吗?”
袁宗皋道:“不用,你们在旁听听也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之前朱浩生病的事,你俩出王府后,不要跟家里人提及。”
京泓和朱浩都明白袁宗皋为何会有此嘱咐。
朱三却不理解:“为什么呀?有人对我不利,还不能对外人说?让天下人知道,又不是我们王府理亏。”
旁边朱四提醒:“三哥,我想父王和袁长史的意思是说,找朱浩假扮我……你的事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晓,咱始终是皇室中人,皇家内部事务为什么要让民间知晓呢?”
“你说什么胡话?”
朱三撅着嘴,明显对弟弟教训自己不满。
袁宗皋则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向朱四。
小小年岁,却有不同一般孩子的见地,居然能看懂这件事背后的利害得失。
如果说课堂上的内容是朱浩教的,那这些为人处世的经验,应该有公孙衣教导的一份功劳吧?
“袁长史,其实你不用说的。”
朱四面色诚恳地望向袁宗皋,“之前朱浩就跟我解释过,且已提醒京泓不要对家里人说,我们都想让这件事早些平息……”
袁宗皋本在想公孙衣还是有几分本事,但听了朱四这番话,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太过高看那个年轻教习,连为人处世的道理,都是朱浩教授的,想到这里,袁宗皋面上的笑容稍显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