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反应机敏的正常人,也不可能把握好那么准的时机,一击中的,可倒是这个平时里疯疯颠颠的家伙,却随随便便就把这长虫头给踢飞了!
还有就是,我也不知道这尧娃是怎么知道,烧砖窑这里,有这么大一堆长虫的身体,难道他有千里眼,能看到我之前跟长虫搏斗的场景,或者他能闻到这大长虫特有的血腥味。
可是他是在庄上溜达的啊,怎么可能能离到几百米之外的旷野里的味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叫上我家那个雪白的大狗,这么远的距离它也不可能闻得到啊。
我一直想下去,想着想着,我就觉得这个疯子尧娃居然有些可怕,万一他哪天抓到,也像啃这大长虫一样,是不是也能把我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想到这里,我心里甚是忐忑,慢慢站起身,看看下面周围没有人路过,就轻轻地跳了下来,然后又顺着路往北看过去,那个尧娃已经慢慢地走进了庄里。
太阳还很是火辣,看来我要往东跑过去玩的想法,被这两个大长虫给浇灭了,我还是回家吧,这时,我就听到我的肚子里传来一阵鸣叫,顿时我觉得,饥饿来了。
我一刻也没停,一溜烟就跑回我家院里,窜进灶屋,看我家锅底道里好像还有余烟,在袅袅地围着锅底在缭绕,我就知道,我妈回来过了,饭肯定还在锅里呢。
我就一把把锅盖掀开来,看到篦子上的蒸面条还冒着腾腾热气,用筷子反这篦子撅开一条缝,吹开烟雾,看到到锅底蒸的红薯有几个已经裂开了皮。
我妈应该是在等着我回来吃饭呢,我就把锅又盖好,跑到堂屋,找我妈过来一起吃饭,堂屋,东屋,我都找了,我父母都不在,我院子里看了一圈,又叫了几声妈,没有回应。
我妈应该去串门了吧,我在想。肚子里又传来鸣叫,算了,我自己先弄点吃吧,我用筷子挑了半碗蒸面条,从小锅里铲了一些炒豆角,又用筷子扎了两根红薯摆到面条碗上,两手捧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了院里楝树下那个石磙上。
我抬头看了看,在确认这楝树上没有飞来的楝八哥在找楝籽吃之后,才拉一个小椅子来坐好,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
说实话,我妈做的蒸面条,真是好吃极了,没一会儿,一大碗蒸面条就被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净光。我看碗边的蒸红薯还有点烫,觉得蒸面条有点噎,就站起身,又回到灶屋里,看看我妈有没有做汤,我就看到墙边的炉子上坐着钢精锅呢,我打开一看,乖乖,半锅油亮的簸箕柳叶茶还有余温呢。
在我们这里,天热吃蒸面条,再熬上一锅簸箕柳叶茶,这可是绝配啊。蒸面条,一般都是以豆角炒五花肉拌好,那吃起来才更有味,口感爽得不得了。而这簸箕柳叶茶,放一点冰糖进去,那喝起来,才叫个舒爽。
这个簸箕柳叶,就是一种细细的长得不高的小柳树,这种柳树是专门用来织簸箕用的,而这种柳树也只有成人那么高,细得跟筷子一样,独独地栽在地里,这种柳树根本不会分叉,叶子长得长而细,而且从来不招虫子啃咬。
每回从地里收工回来,我妈都会拐弯到这簸箕柳地里,掐一把叶子,拿回家在压井上掏干净了,放到锅里煮茶喝,我妈说这种簸箕柳叶茶,败火清神,喝上一碗很是解乏。这种簸箕柳叶茶,颜色深红,红得很是好看,喝起来也很光滑,还有一个后劲,就是喝过之后,嘴里有些发甜,所以我们庄上的人,很多都喜欢用这叶子来煮水当茶喝。
我就舀了一碗,也端到外面,放在石磙边上晾着,我则是坐到了龙门下,靠在椅子上,一会儿打一个饱嗝,漫无目的地看着我家堂屋房顶上那些瓦栋出神。
基本上能长出来瓦栋的房子,都已经是很有些年头了。我们庄上,我也就看到没几家的房顶上,才有这要的瓦栋长出来。有一回我跟我哥去他上的小学里玩,我才在他们学屋的山墙上,看到有绿色紫色的瓦栋,那时,我看这些瓦栋是斜着长在山墙上的,就想捡个半截砖头冲一两棵下来,掰掉那又圆又厚的叶子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可是我找了一个很是趁手的半截砖头,使足了劲朝着那山墙上的瓦栋就夯了过去,结果,我人小力量不足,那砖头刚刚挨到这山墙,就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后来我哥放了学,我也就跟着回了家,我想尝尝这瓦栋的叶子好不好吃的想法,也就流产了。现在,嘿嘿,我可是有了机会了。我这会儿反正是吃饱了,虽然有点噎,但不影响我去够屋脊上的瓦栋。
我看看父母还没有回来,我盛出来的红薯跟簸箕柳叶茶,还在石磙上晾着,只要大人没在,我就可以上去,用不着什么梯子,我现在,嘿嘿,不是能跳起来的嘛。
我就从龙门下面,站起身,往着堂屋方向猛跑几步,脚下用力,噌地一声就窜了起来。我家堂屋,是我爷那时候盖的,本来就没多高,我这一跳起来,一下子就超过了屋脊的高度,我看差不多了,就慢慢脚挨着屋脊站稳了。
这下可好,我往前看,就是我家的院子,可以说是一览无余。而往后看,则是后院九叔家的院子,那院子还跟之前一个样子,长满了有着阔大圆麻叶的野麻棵。
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