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马成站在方正一身旁,显得格外沉默。
方正一也是一言不发,自从进了磐泰城他就感觉有些别扭。
马成是文官,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对谁都保持和善。
但是方正一不一样,他纯流氓,什么烂事没干过?敏感度远在马成之上。
可今晚发生的事,就连马成都感觉极度不对了,可见,金国是真的没人在乎使团。
或许就连拓宽通商一事也没人在乎,那就有些可怕了...不知这些人在打什么算盘。
见方正一许久不说话,马成小心问道:“方大人,您跟帕巴国师交好,是不是明日应该去他那探探口风?”
方正一摇头:“不,我跟他关系谈不上有多好。或许只是金国人性子就是这般,最好是咱们想多了。”
“金国宫廷内只要没人通知我们,我们不要主动觐见。另外明日你派出两批人,一批在城内打探一下情况,我感觉城内百姓的状态有些不对,让他们注意一下有没有人跟踪。另一批准备明日带着我给陛下的信回京报告。”
“等明日了解了,再做打算。”
“下官这就去安排。”
.....
次日一早,以马成为首的使团成员便带队离了驿馆。
方正一坐镇其中,等待消息。
不出半日的消息,马成带着人汗津津的回来了,闯到方正一房中面目惊慌道:“方大人,糟了!”
方正一心中一跳,赶忙道:“怎么了?”
马成面色严峻:“我们派出城的人马被拦住了,另外在市面上打探的人也被跟踪了。不过磐泰城本地人是可以出城的。”
“大人怎么办,他们这是不想让我们走啊。”
方正一缓缓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倒霉呀!果然又摊上不好的事了,太子这个乌鸦嘴。
马成还在焦急等待方正一回复,良久才听到他开口:“知道了,你不必惊慌,去把帕巴国师请来,我直接问他就好了。”
“下官这就去办。”
马成说完,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帕巴笑眯眯的出现在方正一房内:“方兄,这还没休息多久就把我叫来了?通商议事不必太着急,等你休息够了再谈也好。”
方正一背对着帕巴,观察着人烟稀少的街道已经观察了半个时辰。
此时才回过头,语气不善的质问道:“国师,咱们也别说废话,我们使团的人有一部分是专门护送我们到磐泰城之后准备回京复命的,刚才我的人被你们的人拦下来,这是为何啊?”
帕巴依旧保持着满面微笑的模样:“方兄误会了,城内外最近又盗匪出没。使团一行,人生地不熟的,陛下也是怕贵使出现意外,影响了两国情谊才命人将你们保护在城内,等剪除盗匪之后即可通行无忧。”
狗屁!真有盗匪,你找人护送不就行了?
方正一心中暗骂。
“那我现在就要回京呢?”
“方兄万勿多心,留在城里难道有什么不便吗?你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命人提供。”
方正一嗤笑一声:“国师真是装糊涂的高手,别装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这使团一来,进宫就要比武,你们的人还对我们喊打喊杀,现在又不让使团出城,国师不是真心想做生意吧。”
“你这么搞不怕玩出火,弄出点外交问题?”
“方兄果然敏锐,难得我还想让你好好休息一番。”帕巴看了他一眼,优哉游哉的竟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接着看向方正一,似笑非笑道。
“外交问题?就算两国开战又如何?”
方正一的心猛然一沉。
开战...这是最坏的结果。
他心中已经隐有所想,刚才观察街景那么长时间,发现走在路上的青壮劳力极少。
这种情况除了为大型工事招工,那么就是在募兵。
没想到,这次出趟门能陷入这种险境?
方正一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道:“国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帕巴笑呵呵道:“我说两国开战,我不装糊涂方兄倒开始装糊涂了?”
“我本想对方兄以礼待之,没想到方兄如此敏锐,还主动找上门来,那我也只好实话实说。”
“方兄有什么想问的么?我知无不言。”
“谁给你的勇气?”听到帕巴直言不讳,方正一铁青着脸问道,“我大景国力正盛,你们主动挑起战争实为不智,我不理解。”
帕巴喝了口茶水,一手敲打着桌面,思忖道:“方兄说的是,大景国力正盛,不是发动战争的好时机。”
“我曾谏言陛下,不宜开战,但是此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阻拦的了的,这是上下所有贵族的意志。而我作为臣子,只能遵从。”
方正一冷声道:“哼,难道你们金国上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帕巴摇了摇头:“其中另有隐情,你有所不知。大金未立前草原二十六部各自为政,也只有当今陛下完成了如今的伟业。其中艰辛难以想象,统合十八部已经耗费太多力量,虽然剩下这八部一统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