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看他肯服软,满意的笑了。
这群人都是武将出身怕是不好驾驭。
这个时代的武将跟后世的军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所谓道德、军魂跟秩序差的太多太多。
他在外面见过不少兵痞混吃混喝,换个难听点的说法,不能叫兵简直就是成编制打手。
名将手下还能约束好,能带出一批军纪严明的虎狼之师,可是寻常的将领么...就那个素质,攻城下来只抢劫不杀百姓都算道德高尚了。
由于前世的记忆,军民鱼水情,方正一对军人是很有好感的。
但是在大景见识的多了也就知道,此军人非彼军人。
眼下这群二代恐怕就更糟了,学坏容易学好难。虽然未必是他想象的那样,但方正一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情况猜测。
毕竟出来混社会,你要显得很有礼貌,态度再软一些,恶人就会主动出来踩你。
他又不是菜鸡。
“你不用怕,不过本官也是新官上任,又念在你是初犯。说声对不起方大人,此事就算揭过了。”方正一表情核善。
任华浑身一震,当即高喊:“对不起方大人!”
方正一声调抬高:“不急!你出去讲,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大声讲,对不起方大人!”
“我听不到就得再讲,再听不到就继续讲,讲到我听到为止!出去!”
任华面色涨红的跪在原地,感觉羞愤不已...完了,看来这家伙根本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
不过事情已经挨到头了,也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卑职领命!”
方正一颔首:“嗯,你们把手中的钱都拿出来。找人把欠酒楼的钱给我双倍还回去!以后再有这种滋扰百姓的恶性事情发生,休怪本官铁面无情!”
“张时关押在何处,找个人带本官过去!”
很快,在小吏的带领下方正一进到了诏狱之内。
这诏狱显然是仓促俢的,还未俢完。不过已经看出是精心设计过的模样,半地下结构墙壁十分厚实。
里面已经放了一些简单的刑具,整体环境看下来还算是干净。
没什么犯人,里面空荡荡的又十分阴暗。
跟着小吏向内继续走了十几步便看到了张时,此刻他正盘腿坐在原地,头发还梳的整整齐齐,只不过精神状态更差了几分。
方正一刚想开口,隔壁忽然扑上来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隔着牢门怒骂着:“贼子!老夫杀了你!!”
小吏立刻解释道:“方大人,此人乃是严家的家主,严国安之父。跟张时一并擒过来的,我听说他之前犯了什么事,陛下已经放了他一马。没过多久又爆出跟张时搅在一起。上头特意下令把他将其归案,留给大人一并审理。”
方正一点头。
这件事他已经听太子给讲过了,这老家伙留在宫里被东厂连番审讯,被扒了个底儿掉。
不过听说他有免死铁券啊....这玩意果然不靠谱,找个名目让你死两次就行了。
转头对小吏道:“等会出去你去查一下,我朝至今有多少人拿过免死铁券,又死了多少人。”
“是方大人,小的明白了。”
严老已经是对方正一恨入骨髓,隔着牢门疯狂叫骂。
方正一没急着跟张时说话,这老头在一旁不停的唠叨头疼的很。
扭头回到放置刑具的地方,找了一根粗长的棍子,隔着牢门哐哐哐使劲捅了严老几棍子。
边捅边骂道:“老逼登!真当我他妈尊老爱幼啊!再废一句话我冲进去打你!”
连环几棍下来,老头被捅的岔了气,瑟缩在角落里,只能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
"再瞪!明天我让人给你喂屎!”
方正一反瞪回去,严老眼里隐现泪光,默默把头转向了墙角....
丢掉棍子,方正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走到张时的牢门前。
蹲下身笑道:“张大人,咱们很久没说过话了。”
张时还闭着眼,淡淡道:“我跟你无话可说,我对陛下是忠诚的,这点谁也否认不了。我不过是一时失误,上了吴王的贼船。”
方正一不屑道:“漂亮话都让你说了,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喜欢钱就别装的清廉的样子,拿什么忠心爱国当挡箭牌,无耻的很。”
“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吴王说每年给你两百万两银子,银子藏哪了?”
“我不愿意多费口舌,也懒得动刑,你不如直接招了吧。”
审问是没什么可审的,其实最有价值的还是银库。
张家家大业大,拿了这么多黑钱绝对藏的严严实实,如果他不主动招出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张时闭口不言。
小吏上前阴恻恻道:“方大人,咱们这里面有人会弹琵琶正好给他试试!”
“琵琶?那玩意还能审犯人呢?”方正一笑了,忽然想起了桃源县的练歌房。
没想到这新建的诏狱还挺人性化。
小吏道:“能!太能了,将他捆在椅子上,脱去上衣,然后用尖刀细细剔去肋骨上的皮肉,最后用刀刃不断划拨肋骨就如同弹琵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