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这噎人的话语,司马茹一时语塞,
虽然滴酒未沾,可心却像是被最烈的酒精灼烧的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你就……这么恨我么?”
段明盯着手中的酒杯,酒液中的人影扭曲变形,漠然说出一句:“恨,谈不上,最多是没有什么感觉而已。”
说罢,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司马茹见状立马叫来酒保,
“帮我把酒起开。”
酒保一脸为难,
“抱歉女士,我们这里禁止自带酒水。”
啪的一声,司马茹将一张卡拍在桌子上,双眼紧紧看着段明说:
“把你们这里所有的酒都上一遍,送到别的桌就说我请的,顺便——把我的酒帮忙打开,可以吗?”
酒保都傻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点酒的,听到后面那句可以吗,整个人连忙点头,生怕点的慢了这个大单子就没了。
刚才那副嘴脸瞬间消失,瞬间换上一副谄媚:“得嘞,马上就给您开,醒酒器用吗?我们这都是进口的……”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谁见过白酒用醒酒器的。
趁着司马茹没注意他的空隙,连跑带颠的跑到吧台把酒起开,然后小心送了过来后再悄悄离开。
在他眼中,这哪里还是个富婆啊,这分明是自己下个月的奖金啊。
这些外界的声音她全然听不见,现在她的视线中只有儿子一个。
“今天谁不喝醉,谁不许走!”
这一刻,司马茹彻底放开自己,不管是行酒令还是摇骰子都能信手拈来。
甚至在段明不作弊的情况下竟然落在下风。
结果差点激起他的好胜心,
“六个六,喝!”
司马茹哈哈大笑,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伸出手拍拍段明肩膀,丝毫没有贵妇气质。
“小子,跟你妈我斗还太嫩了些,想当初老娘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纵横酒场无人敌了哈哈哈……额……”
拍着拍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笑容戛然而止,
段明面色微红,眼中带着玩味:“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呵呵,那个……”司马茹有些尴尬的把脚放下来,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你别误会啊,我平时不这样,只不过……”
“不用跟我解释,事实上,刚才的你比之前要顺眼的多。”
他随口一句,司马茹却猛然抬起头:“真的么?”
她双目放光,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段明知
道自己不该怎么说,可话一出口总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随我,不像你爹……老段家那样磨磨唧唧的。我跟你说我年轻时候的趣事还有的事,你要是愿意听,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别说三天三夜了,不过三个小时,司马茹就已经醉的眼睛迷乱,口齿不清了。
桌面上摆满了酒瓶,她带来的那瓶酒早在前半个小时就喝光了,剩下的酒也都是在酒吧里挑的好酒。
不得不说,这个许久未见的母亲真的没有吹牛,如果不是自己悄悄用真气逼出酒气,怕是现在也没比她强到哪里去。
见她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以前的事,段明伸手搀扶起她,
“你喝醉了,回去吧。”
谁知司马茹却一把将他手掌甩掉,含糊的低语:
“我……我不走……我要陪……陪我儿子喝酒……我……二十年没有陪他……喝过一次酒……”
“还有机会。”
“不行!”司马茹突然生气,闭着眼睛指着段明的鼻子:“没……没有机会了……我怕……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你不明白……这是我欠他的……欠了……二十多年……”
扑通!
说完这句,她再也支撑不住趴
在桌子上。
段明听到这番话,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复杂。
将她搀扶起来,一步步走出酒吧,她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那种温暖,是他小时候多少次做梦都梦到的感觉。
尽管多了几分酒气,可那毕竟是属于母亲的怀抱。
只不过做梦时自己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可现在……自己却比母亲还要高一头。
想到这,段明意识到,有些事情真的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夜间的冷风吹过,段明察觉到怀中的母亲打了个寒颤,接着突然干呕起来。
“呕……呕……”
母亲挣脱开来,摸索着找到一棵树下大口大口的呕吐着,喝醉酒的人都知道,当喝多后遇见风很容易吐,等到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的差不多了,司马茹开始吐胆汁。
看她难受的样子,段明过去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顺便度过去一丝真气。
“夫人!”
这时候福伯从街对面跑过来,看到醉酒的司马茹面露焦急,见他过来,段明这才收回手。
“既然你来了,她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段明转身便走,
可身后还传来干呕声,突然,福伯惊呼道:“夫人!夫人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