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摸索着走出怡红院,外面已经大亮,迎着太阳,眼睛更加刺痛。
“姑娘,你怎么样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沈清月感觉那女子在靠近自己,此时她不能相信任何陌生人,“我没事,多谢你的好意!”沈清月语气冷硬。
她感觉到那女人愣了一下,没有继续靠近她。
“姑娘,你的眼睛被生石灰炝到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清理,会瞎的。”那女子又说。
“我没事的。”
“你闻闻这是什么?”那年轻女人又说。
沈清月吸了吸鼻子,“香油?”
“是,我在外面等你很久了。我帮你把眼睛洗一下吧!”那女人又渐渐靠近,“其实,现在用香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沈清月问:“你是怡红院里的人?”
“是,我看到你一个姑娘家,为了救人,不顾自己安危,而且,还不愿意伤及无辜,这让我很动容。”女子没有隐瞒。
沈清月没有排斥这女子。
这年轻女子牵着沈清月的手,让她在坐在一屋檐下的石板上。才慢慢为她擦掉眼睛周围的石灰,整个眼眶都已经烧红了。
“姑娘,你可以睁开眼睛,我再把香油揉进你的眼睛里,把里面的石灰揉出来。”
沈清月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睛里面也被烧红了。一阵阵刺痛,导致眼泪汹涌。
“幸好,你反应够快,而且眼睛一直紧闭,没进去多少石灰,而且好像被眼泪冲出来了不少,应该不会瞎。”女子松了一口气。
沈清月也松了一口气。江湖要术中提到过有歹人用石灰暗算别人。
最怕石灰入眼,石灰入眼必须用香油揉出,而且在用香油之前最好不要睁眼,若睁眼,面上石灰进去的更多。
沈清月虽然渐渐能看到一些东西,但是眼睛仍然很痛。
沈清月模糊中看到这年轻女子身穿半透薄衫,脸上浓妆艳抹,眼神却好似有些忧伤。
沈清月眼睛虽然没有瞎,但是也受伤害不小,仍然疼痛难忍,她这时要去找宗泽,要把那两名乞丐女子送去真定府。
“姐姐早些回家吧,月儿我还有紧要事,只能就此别过。今日之恩,他日必当涌泉相报。”沈清月说着起身告辞。
“唉,姐姐哪里还有家,本就是孤女,又沦落青楼,姑娘如不嫌弃,带上姐姐一起,姐姐虽无本事,照顾姑娘起居还是可以的。”
沈清月听了这话,想起完颜英华,在陈家庄时完颜英华还是兰儿,对她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这女子毕竟帮助了自己,这样的恩情总是要报的,只是凡事需多留点心就好,“好,那姐姐怎么称呼?”
“怡红院里,花名叫飘红,但是姐姐喜欢以前的名字叫银杏,有对老夫妻养了我几年,就和老爹姓饶,饶银杏!”
“好,银杏姐,我们走吧。”
很快她们来到惠源堂药铺门外,药铺的门掉了一扇。
沈清月心中一凛冽,糟糕。
沈清月迅速进去,只见里面桌椅东倒西歪,药物散落一地,地上还有一摊血。
两个乞丐女定是被朱廷焘抓走了,地上一摊血可能是药铺掌柜的。只是流了这么多血,掌柜的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了,那又是谁处理了掌柜的的遗体呢?估计是宗公子回来过。
沈清月与饶银杏正要出门,屋外走进来几人,正是铁枪会的兄弟,“沈姑娘,宗公子让我们在这里等您。”
为首的一位兄弟见有外人在,神色有异。
沈清月便让饶银杏去外面等候。
待饶银杏出去后,这位兄弟才说:“沈姑娘,宗公子说,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您看完之后赶紧毁了。”
沈清月接过宗泽留的信,迅速看了一遍说:“好,我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办的。”沈清月说着拿出火种烧了信。
几位兄弟这就去寻宗泽去了。
宗泽得知渝关几十兄弟分三批护送证据去真定府,亦暗中保护,顺道捉拿朱廷焘。
宗泽因为一时困在怡红院里,又在药铺里耽搁了一阵。
朱廷焘带着几个金甲卫,金令卫在去真定府的路上已经将一队老兵悉数杀害,拿到他们手中的证据,朱廷焘与何世庸的密信。
但是密信却是假的。
朱廷焘带着人靠近第二队老兵时,老兵们正在路边稍作休息。
朱廷焘则领着金甲卫,金令卫聚集在远处的树林里。
朱廷焘暗骂:“这些老家伙可真狡猾,若不是在他们中间收买了两人,怎么也料想不到,平时安安分分值夜混饭吃的几个糟老头儿,竟然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多事,拦截信件,冒仿笔迹回信!
还在夜里偷偷收留从关外逃回来的女人。可惜,这两人被宗泽一上来就识破。现在想获得对面的信息只能派出斥候打探。”
可是从朱廷焘对前面这队人马观察来看,里面似乎并没有女人。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密信。
老人家笑着望向大家说:“老兄弟们,怕死吗?”
“饶老哥,你这问得?我们是怕死的人吗?”
“好,渝关距真定府千里之遥,这一路朱廷焘一定会穷追不舍。不过我们现在有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