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沈曼语再次轻轻点头。

这一段根本没有多少台词,她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将这部分内容记得七七八八。

这段是整部电影的重头戏,台词少,考验的就是演员的眼神、神情,乃至肢体动作的演绎。

沈曼语心中骤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或许是花宴秋态度看似随意,却在提到自己喜欢的事业时,眸中偶尔闪过的热切和狂热,给了她沉甸甸的压力。

她前世做了十年的十八线小糊咖,可真正开始拍戏,也就是在与公司合约快结束的时候。

短短时间内,要赶不同的片场,拍大量的戏。即便拍戏的过程中,她会对比记录总结提升,但那些剧大部分都是公司为了恰钱选的烂剧,对她演技的提升微乎其微。

和花宴秋这样出色的演员对戏,对沈曼语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沈曼语慢慢吸口气,胸腔鼓鼓涨涨,肺部甚至因为用力过度涨着疼。

齐姐让出位置,站到房间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自己影响到她们的发挥。

沈曼语从椅子上站起身,退到门口,就是短短几步距离中,她的神情悄然变了。

面上的媚态全然消失不见,眼神从原本的一颦一笑间,仿佛都带着撩人的勾魂,转为清澈不谙世事的天真。

她紧紧抿唇,美还是美,单纯又无辜,却与之前的美截然不同。

一个不知道世间险恶的富家小姐,自小生活优渥,家境富裕,结交的也都是同阶层的富家子弟。在私塾里见到的,也是待人友善的同窗。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一个满手血腥、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女将军脊背挺得笔直,手掌虚虚握着,近乎本能放在腰间——当然,那里现在空空如也,没有兵器——即使在这种时候,也没有放松过警惕。

“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她下巴微抬,姿态高高在上。声音虽然和缓,可单单一句话,都像有金戈铁马交战、杀气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

语气倒还算轻柔,仿佛知道面前这个漂亮到惊人的小姑娘的脆弱,生怕惊吓到她,与此同时,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声音一起,在寂静的房间内宛若一道惊雷炸响。空旷房间荡起阵阵回音,吓得富家小姐浑身猛地一震。

她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像只受惊的小兽,惊恐又慌张,浑身都在叫嚣着远离面前的猎人。

可又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这种时候,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她的恐惧慌乱,从眼角滑落的泪水中透露出来,从紧绷至极的姿态中透露出来,从颤抖的身体和慌张的眼神中透露出来。

她的肢体动作全都是抗拒,腿肚子打着哆嗦,红唇轻轻颤抖。泪水像倾泻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情不愿及惊慌失措。

直到女将军彻底耗尽耐心,脸上伪装的柔和笑容收敛,脸色冷了下来,眉心紧蹙,震喝道:“过来!”

富家小姐又是一激灵,浑身颤得更厉害。

眼角泪珠大滴大滴跌落,鼻头也哭红了,喉间发出一声控制不住的呜咽。

但她很快捂住自己的嘴,没让这道声音划破屋内的沉寂。

灯被关了大半,只留下一盏昏黄的暖灯。昏暗的灯光不能给屋内带来丝毫暖意,光芒斜斜倾洒下来,却照不亮女将军的神情。

阴影大片大片如挥毫般泼下,房间内的摆设都被黑暗笼罩。

女将军站在屋子正中央,她的气场过于强大,高挑的个子伫立在那儿,使得空旷的屋内莫名显得狭窄逼仄起来。

气氛压抑到极致,女将军眉眼的森冷冰寒更给屋内增添一份沉重。

压力如山岳,沉甸甸压在富家小姐心口、肩头。

压的她的双腿发软,腿肚子不停打着哆嗦,有种支撑不住身体,想要直接跪倒在地的冲动。

可她不能。

她们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面前这个冷血无情的女将军手上。倘若她不能取悦她,让她高兴,她的血脉至亲,都会因为这人的动怒而丧失性命。

眼见女将军的脸色越来越沉,寒冰覆盖双眸,富家小姐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痛终于将她从极度恐慌中捞出来。

冥冥中,保全家人性命的这道信念赐予她一丝勇气,借着这一点点勇气,她深呼吸一口,慢慢抬脚。

每一步都极为缓慢沉重,心跳如擂鼓,越接近女将军,那股无形的压力就越加强烈。

压力几乎要凝成实质,以至于她落下的每一步,都需要克服巨大的阻力。

心上的恐慌划成带着尖刺的荆棘,缠绕住心脏,狠狠收紧。

荆棘的尖刺扎进心脏,心脏鲜血淋漓,痛楚瞬息蔓延,更深的窒息感令富家小姐面色惨白,喘不过气。

女将军居高临下看着她接近。她的神情无疑是冰冷的,锐利的刀锋隐没在森沉的眉眼下。

她像是占据绝对主动权的猎人,不但要看猎物苦苦垂死挣扎,仍逃不脱落入她手心的命运。还要打碎她的骄傲,打断她的脊梁骨,让她即便万般不愿,还是要屈服于自己。

富家小姐怯生生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