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语被越来越重的窒息感萦绕,她挣扎许久,才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醒来的时候,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沈曼语抱着被子,坐直身体,意识到花宴秋这个狗东西连梦里都不肯放过她,忍不住恨恨咬牙。
剧组的开机时间还有几天,花宴秋昨夜才过来酒店,这时间是专门留给花宴秋倒时差的。
演员们这两日可以自由安排,但不能离酒店太远,以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她们赶不回来。
沈曼语心情沉郁,梦中的一切,特别是花宴秋最后的神情姿态不断在脑海来回回放,扰得人心烦意乱。
她起身洗了个澡,洗漱完毕,抬眼望镜子。
镜子里逐渐又漫上一层水雾,哀愁的女人似乎察觉她的心情不好,投来担忧疑问的眼神。
沈曼语见原主又出来,有心想问问昨天晚上没有得到回应的问题。
可现在已经到这一步,剧本接都接下了,再探寻当初原主接下剧本的原因,也无济于事。
她咽下到口边的话,只是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酒店里现在鱼龙混杂,演员们都聚集在一起,原主抢别人剧本的事情人尽皆知,其他演员见了她免不了一通冷嘲热讽。
她懒得下楼吃早餐,大清早就影响自己心情。可一夜过去,饥肠辘辘。
沈曼语摸着自己小腹沉吟片刻,想到折磨自己没个好觉的罪魁祸首,就提着剧本,又去敲对面的房门。
开门的是齐姐,一开门瞧见她,眼神一言难尽,简直跟青天白日里撞了鬼似的,僵硬道:“沈曼语?有事吗?”
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生怕吵醒里面的人。
这房间里除了她,也就只剩一个花宴秋了。
沈曼语顿了一瞬,率先问道:“花宴秋有起床气吗?”
如果人家有起床气的话,沈曼语自然不会上赶着找难堪。
齐姐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道:“有,宴秋很严重的起床气。没有在该醒来的时候,提前把她叫醒,她会非常生气。”
她话才刚刚说完,里面的花宴秋似乎也听见外面的对话,认出沈曼语的声音,缩在被子里,睡眼朦胧唤了声:“沈曼语?”
声音懒洋洋的,虽然还困着,又是被她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但真的一丝怒意都听不出来呢。
沈曼语的眼神微妙,从齐姐蓦然紧绷的面容上扫过。
齐姐察觉到她目光中淡淡的怀疑,骄傲如她,自然无法接受自己被人误解的事实,冷着脸道:“你除外。”
这可是真是太真实了。
颜狗为了欣赏美人,连自己的本能都能违背。
见齐姐面色发青,气得额角青筋绷起,沈曼语体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马上就要开机,我想提前来找花前辈对戏,找找感觉。”
“您先进去吧,等花前辈收拾妥当,我再过来。”
对戏???
齐姐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想起剧本里各种十八禁内容。有心想替花宴秋拒绝,又明白等剧组真正开机,始终逃不过这道劫。
本来只是普普通通来演场戏,花宴秋非要接下这个同性剧本,齐姐为花宴秋的性向问题煞费苦心,特意找了花宴秋的老搭档周周来试镜。
演技什么的暂且不论,周周最让齐姐满意的一点就是,她是个钢铁直女,有稳定的男朋友,扳手都扳不歪的直。
结果沈曼语横插一脚,打乱了她所有计划。
齐姐心乱如麻,强撑着对沈曼语点了下头。她关门进去,沈曼语也没急着走,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这一层住着的演员不多,加上她们的助理和经纪人也没有几个。这会儿时间太早,偌大的走廊里,除了沈曼语外几乎再没有旁人。
就算偶尔有人经过,悄悄投来异样眼神。可这里花宴秋的咖位最大,她们就算好奇沈曼语为何会在花宴秋门口。碍于花宴秋的身份,也不敢靠近看热闹。
沈曼语倚着房门旁边的墙壁,漫不经心翻看着剧本,没在意别人的眼神。
没过多久,齐姐走了出来,看见她还在门口,明显吃了一惊。
“我去给宴秋买饭,你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也带一份?”
不管心里对沈曼语的态度如何,至少表面上,她对沈曼语一直还算客气。
沈曼语站直身子,轻笑道:“那就谢谢您了,帮我带份清淡的粥就行。”
时间才刚过八点,大部分人都没起,吃早餐的没几个人,齐姐很快就买完回来。
沈曼语主动帮她提着早饭,她的手空出来,道了声谢,一边推门一边道:“宴秋应该已经收拾好了,一起进来吧。”
沈曼语让她帮忙带饭,欠下人情,帮她提饭,又还回一点人情。
看似兜兜转转一圈,毫无意义。实际上心理间的距离,却因这一番无用的举动拉近了些。
沈曼语跟在她身后,也就顺理成章抓住这个心理漏洞,问出自己想问的话:“齐姐,您跟我的经纪人认识吗?”
昨晚齐姐跟她的经纪人打电话的时间很短,当时沈曼语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花宴秋身上,却也察觉到他们通话时语气微妙的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