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城市,历经屠戮重焕生机。
我们的朋友,离散后失而复得。
我们的心灵,我们被圈禁的灵魂啊,这里是你的救赎。”
程简兮睡得迷迷糊糊的,这首歌谣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歌词很长,她只能听清几句,再往后便记不得了。
哀戚又婉转。
她死了吗?
她在心里默问,却没人能回答她。
有求必应的【G】,第一次消失了。
“自由的灵魂啊,我想得到救赎……”
又来了。
这首歌唱的她脑袋嗡嗡直叫,太阳穴闷闷的疼,迷糊中她尝试动了动身体,但宛如被绳索禁锢一般,未能动弹分毫。
“还不醒来,就算没被淹死,也要被饿死了。”苍老的声音叹息道,“加大药量吧。”
刚清醒的意识很迷昏,程简兮只能听个大概,说话人的样貌与身份,她一概不知。
胸腔里像被堵了块棉花,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顾老,这不行吧。”男生犹豫道,“他们太久没进食了,身体可能扛不住。”
“没办法了,只能一试,等下去,也不过是死。”
“……行。”
男声落下,程简兮只觉得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了自己手腕上,紧接着刺痛传来,她不自觉的低吟出声。
“喔……”
搭在她腕上的手一抖,男人的声音惊奇又激动,“顾老,她好像醒了!”
“哗啦”一声,杂物落地,地面上“霹雳哐啷”一阵响,震得程简兮瞬间苏醒。
她睁开了眼,白刺眼的楼板映入眼帘,过于白亮的颜色,刺的她眼睛酸涩,下意识的伸手去揉,胳膊却宛如被定死一般,使不上劲。
“对、对不起,顾老,我不是有意……”
“闭嘴!小姑娘醒了,快看看她现在的情况。”一开始说话的男人斥责道。
“嗷,是!”男人应声,凑过来,半屈着身体,一脸关切,“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说话的男人二十七八上下,黑色的头发微卷蓬松,眼睛炯炯有神,看着特别像只大狗。
“我、我没事。”程简兮艰难应声。
她一开口,才知道嗓子哑的有多恐怖,瞬间苍老到七八十。
“姑娘,你别急,你们掉进了洪水里,声带被呛到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男人解释道,“对了,我叫顾峰,是我们家先生把你们带来回来的。”
“你们?”程简兮抓住了关键词,虽然说话不方便,依旧问道,“还、还有谁?”
一车人八九个,由于智能系统失灵,全部掉进了水里。
其他人呢?
“在、在你后面。”顾峰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屈着手,指了指她身后的位置,耸肩道,“我们拉不开你们,便只能这样了……”
“嗯?”程简兮没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的往身后看。
许久未变动姿势的脖子,由于她突然的动作,“咔嚓”的钻心疼。
她扭到了……
“姑娘,你别着急……”顾峰被她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赶忙给她垫了个枕头,“你们睡了七天了,不能随便动弹。”
尤其是无意识下的剧烈动作。
他俩浑身上下都是伤,大都是被河里的石头砸的,还有的应该是撞在河岸两边,留下的痕迹。
反正称得上伤痕累累。
男人把她护的紧,身体挡住了大多数外来冲击,膝盖、胳膊、肩膀的骨头都碎了。
被他护在怀里的女人,伤势要轻,但因为他抱的太紧,怎么都扯不开,反而没机会给他们处理伤口。
只能先将露出来的衣服剪掉,做个简易处理。
“谢谢。”程简兮靠着枕头,感觉脖子上的痛轻了不少,稍偏头可以看到男人下颌。
向来精致的脸,长了些许胡茬,道道血痂很是扎眼,他双眼紧闭,眼窝一片黑青。
这么狼狈的他,让她心疼不已。
“阿焉……”不自觉的唤了他一声,想伸手去摸他的脸,但双手被他紧攥在手里,怎么都抽不出来。
“姑娘,你别挣扎了,没办法的。”顾峰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冒昧问一句,你们是私奔吗?”
不然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这男人命都不要的护着她。
“……不是。”挣扎不动,程简兮索性就这样窝在他怀里,姿势别扭的偏头,看着他的脸。
“顾峰,去准备吃的。”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不自觉的支起身子循声看去。
一个中年人坐在不远处,撑着手杖,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是!”顾峰应声,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摸摸鼻子,悻悻的离开了。
“您是……”程简兮扫了眼开启又被关上的房门,问道。
他的位置有些偏僻,她一开始没注意到。
而且他的声音与样貌很不符,说话声音老态龙钟,样子看起来却很年轻。
最少差二十岁。
“我是顾忧。”
“谢谢您……”
“不客气,举手之劳。”顾忧轻笑,“你醒来就好,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