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简兮根本不明白,他是如何这样轻松的说出这句话,三道爪痕几乎爬满他的背,伤口由于没及时清理,血混杂着脓水,看着都疼。
“吃什么吃,你就不知道疼吗?”她生气他的隐瞒,但更多的还是心疼,爬起来就去扯他的衬衣。
傅薄焉没有防备,伤的本就重,身体确实不舒服,没能挡住她。
刚换的衬衣被她扒下,扔到了床头,她的手抚过他的背部,凉凉的还带着点痒。
“看就看了,可不兴耍流氓。”男人不再挣扎,偏头调侃道,“程小姐,再看就要收费了。”
程简兮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傅宸垣那句“那怪物打不到你,自然是用尽全力去打他,打死他才有可能攻击到你”。
那天与金眼怪的战斗,她累到睡着,恍惚间记得他扑了过来,根本不知道他受了伤。
他的伤太重,但仍撑着不让换病号服,因为颜色太浅,很容易沾上血,逼着医生拿了西装给他,就怕她看到。
男人的西装差不多都一个样,果真骗过了她,她不仅没有察觉到,还被他抱了那么久。
傅薄焉这么做,是存心让她愧疚吗?
“我真的没事。”男人再三强调,仍旧耐着性子,“等你吃过饭,我就去处理伤口。”
他对她确实没办法,见不得她受伤,看不得她哭,甚至她沉默,都让他心慌。
“你把药给我,为什么不自己用?”程简兮才不让他灌迷魂汤,“又想骗我,还不快趴好,我给你处理。”
傅薄焉闻言哭笑不得,拉过她在他背上不安分的手,安抚道,“我不骗你。”
“傅先生,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不想跟他废话,女子直接把他按倒,拿起桌上的药剂,给他清洗伤口。
男人闷哼了声,回身按住她的手,怅然开口,“你我二人总有一个得清醒着,简兮,听话。”
不是他不想用,是他不能用。
傅家祖传的药,药效极好,不仅止疼,还能加快伤口愈合。
他知道她有办法处理尸毒,所以这药给她用再合适不过。
不过是药三分毒,神药也不例外,它会使人昏睡,直到停药,伤口愈合。
如今的形势,根本不允许他睡过去,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也让宸垣帮忙瞒着,不让她知道。
然而还是被卖了。
怪不得她没睡着,想必硬抗了很久。
“你不用我也不用了,也别一个睡着一个清醒了,俩都清醒到时候还能一起疼死。”
“又说什么胡话。”傅薄焉被她的逻辑打败了,赶忙认错,“程小姐,我……”
“程什么小姐,我的名字烫嘴吗?你刚都叫了,别以为我没听到。”程简兮快要被他气死,“躺上来,我给你上药。”
男人知自己理亏,也不想真的气她,听话的趴在床上,将后背露了出来。
女子用药给他清洗伤口,这是她依照自己中毒的反应,配出来解毒的药水。
之前她试过,虽不能立即恢复,但身体情况会好许多。
他背上伤口里的脓,应该就是中毒所致。
看着他的伤,她的心揪成一团,眼泪根本止不住,砸在了他的背上。
怕他察觉,她佯装去处理伤口,折腾了许久,才把淤血、脓水清洗干净,涂药膏时,眼睛都感觉到酸涩。
傅薄焉趴着没动,感觉到冰凉的液体划过背部,痒痒的,他在心里长叹。
从未想过这辈子会栽在女人手里。
不想让他看到,她还忍着不出声,小心翼翼的样子,哪怕他没看到,都觉得心疼。
程简兮动作很小心,怕弄疼他,直到伤口处理好,她才把衬衣拿回来,擦掉泪痕,将衣服递给他,“可以换上了。”
“别担心,也别难过,看你伤心,远比刀子扎在我身上更难受。”他回头看她,忍不住掐了下她的脸。
从小到大他受过不少伤,本对疼痛早已麻木,这会儿却矫情了一把。
她偏过了头,没说话,委屈的样子让他怜惜,他收回手,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向来不是感情迟钝的人,很清楚沈七七不喜欢他,也明白自己逐渐有了软肋。
对于程简兮,他是疼惜的。
从第一眼见到她,他的感情就不一样。
“你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程简兮想想还是生气,将药剂瓶整理好,开始“算账”。
这男人老糊弄她,一次两次受伤都不跟她说。
“嗯。”收回繁杂纷乱的思绪,将扣子系好,傅薄焉乖乖应声,“绝无下次。”
先顺其自然,再徐徐图之。
“我就再信你一次。”看他这么乖,她也不好意思说狠话,“先吃饭吧,粥都凉了,你我都有伤,饮食要清淡,陪我喝几天粥吧。”
她把粥分成两份,谁知他买了这么多,分开她都吃不完,感情把她当猪了。
“嗯。”男人应声,再无二话。
如今这日子,对吃还有什么讲究,何况还是她要求的,那自然更不能讲究了。
折腾的太久,好好的午饭硬生生吃到了快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