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伤的重,不然不会表现出来,但没想到会这么重。
膝盖上硬生生掉了块肉,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你……”责备的话在嘴边说不出来,她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好像是心疼。
但她想不明白,为何看到他的伤,她会这么难受。
“哭什么,我不疼。”傅薄焉擦掉她的眼泪,轻声叹息,“就怕你这样。”
一切都来自于莫名其妙。
他们陷进了流沙,原以为必死无疑,他下意识抱住了早已昏迷的她,给她当垫子。
后背砸在石板上,“咔”的一声,而后又继续下坠,也就是这时,他的右腿不知撞到了什么,疼痛刺骨。
他也昏迷了过去。
后来黏黏叼着东西回来,不停的叫,在他脸上一直舔,他才醒来。
探了探她的鼻息,很安稳,他才放下心。
腿上的伤扎着疼,屈伸都成了问题,空气中能闻到血腥味。
他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但就是不想被她看到。
所以哪怕他看不清伤口多大,不知道伤势如何,径直将衬衣扯了一段下来,草率的包扎好。
事后他还用沙擦手,待血腥味散尽,才去叫她。
果然她醒来后,并没有发现他的伤,原以为能抗到与宸垣汇合。
谁知感觉可以骗人,身体却不会,他由于着急牵动了伤口,细微的表情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你忍着点,我给你洗干净。”程简兮拿出仅剩的一瓶水,拆开就要往他伤口上倒。
“浪费。”傅薄焉拦住了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用这样,包……”
“你闭嘴。”女人神情是少有的凌厉,根本不让他拒绝。
伤口上有的沙子被冲掉,有的依旧嵌在肉里,她借助手术刀,小心地弄出来,再用清水冲洗。
傅薄焉解开外套,顺着早上撕的地方,又扯了一块下来。
原本完好的衣服,成了残破品。
程简兮想了想,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药贴,撕开贴在露出骨头的地方,然后才开始包扎。
“这药能止血,也能止疼,这一路也不知还会遇到什么,就当是提前预防。”
“嗯。”傅薄焉将裤腿拉下去,起身走了两步。
也许坐的太久,腿部僵硬,忽然起身,伤口处是意想得到的疼。
不过等他适应以后,情况就好很多。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程简兮望着茫茫大漠,一时没了主意。
“去找宸垣。”傅薄焉轻声道,“他们那里有物资。”
“你的伤……”
“无妨。”
“嗯,去找他们。”程简兮叹息。
话说的都挺容易,但谁都知道,想找到他们,宛如登天。
哪怕都在往北走,也可能去到截然不同的地方,这沙漠戈壁数百里,找个人谈何容易。
九十月份的天气,不是那么炎热,若非如此,走在沙漠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好在晌午前后,二人寻到了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那里零散的长着几株沙柳,勉强可以遮阴。
程简兮扶着他在树下坐着,将仅剩的吃的分出来充饥。
两个人推搡着,最后分了一小包饼干。
“继续赶路吧。”恢复了力气,眼看时间还早,傅薄焉提议道。
“嗯。”
二人刚起身,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他们。
视线灼热,宛如看着绝美的午餐。
“喵呜”撕叫声响起,程简兮循声望去,只见黏黏像箭一般冲向不远处的那棵沙柳。
紧接着两个庞然大物从树后跳出来,一只与黏黏缠斗,另一只静静地盯着他们。
那是两头狼。
她不由得为小家伙捏了把汗。
余光扫过地面,有个东西闪着银光,晃到了她的眼睛。
是她丢的那把女士手枪。
程简兮喜不自禁,跑过去捡起枪,黏黏也从战斗中脱身,回来蹭着她的腿。
而在不远处,两头狼依旧盯着他们。
“你找到的?”摸摸它的头,她的喜悦溢于言表。
有枪在手,别说是两头狼,哪怕是整个狼群来了,她的心都是定的。
但是经不起念叨,不仅人这样,狼也是。
两头狼仰天嚎叫,没过多久,就从他们附近的沙堆里,又出来了四头。
为首的狼魁梧高大,眼神镇定,迈着缓慢又无畏的步伐,向他们走近。
距离越来越近,程简兮在开不开枪之间犹豫。
狼很记仇,若将它们其中之一打死,怕是在出沙漠前,它们会一直跟着。
但如果不开枪,沦为食物是不是太丢人?
思及此,她端起手枪,枪口正对着头狼。
“别开枪。”傅薄焉见状拦着她,盯着头狼试探性的唤了声,“Shura。”
头狼停下来,冲天嚎叫,而后迅疾奔跑,向他扑过去。
黏黏瞬间炸毛,叫声凄厉,挡在程简兮前面,防备的看着头狼。
男人被扑倒在地,Shura硕大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