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见到苏大娘子是真的生气了,都慌了神,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两个人就那么待在那里,就好像锯了嘴的葫芦,半晌说不出来一个字。
可越是这样,苏大娘子越是生气,甩了脸子直接走了,懒得再理他们父子。
见苏大娘子走了,父子两面面相觑,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武昌侯开口道:“你把七皇子交给陛下的时候,陛下有没有说什么?”
苏叙白摇了摇头:“陛下什么都没说,只让我赶紧回来!”
武昌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苏叙白:“没说什么,那就最好了!你是和孟家的那个姑娘一起回来的?”
苏叙白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是,她跟我一起押送七皇子回来的!”
“对外,你只说找到了七皇子,不能说是押送!”武昌侯靠在床上,淡淡的说道,“毕竟,他如今还是陛下的儿子!”
“我知道!”苏叙白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武昌侯,“母亲说,父亲总是担忧南疆的战况!”
“陛下总是宽慰我,说没什么事,说朝廷会派人去南疆,可如今,四处都不太平,哪里有人能去南疆?陛下这般说,无非就是为了宽慰我罢了!”武昌侯低垂着眼,“你那几个庶兄弟,我原本想着,带了他们这么多年,总是能挑的住担子,可偏偏,他们是个不聪明,这么多年了,我手把手的带着,临了,还是没法子挑起来!”
苏叙白听着,并不说话。
武昌侯看着面前的苏叙白,沉默了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这个做父亲的,有怨气,可我也是没法子,几个儿子都不成器,也就只有你,能顶着武昌侯府的门楣!”
苏叙白看着武昌侯许久,最后也没有吭声。
武昌侯见苏叙白如此,叹了好几口气,然后说道:“小五,你不如跟我说说,你是个什么样的打算?”
苏叙白看着武昌侯许久,然后说道:“若是父亲让我去南疆,我去便是,只是,我也并非将帅之才,我也未必,就能守住南疆!”
武昌侯看着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微微叹息,然后说道:“你是怪父亲,逼你科举?”
“父亲也是为了我好,家里兄弟多,也不能所有人都栽在战场上,只是,儿子读了多年的书,很多年没去过战场了,如今回去,未必就是父亲记忆里那个在沙场上肆虐的少年郎了!”苏叙白看着武昌侯,轻声说道,“时隔多年,南疆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记得了!”
武昌侯看着苏叙白许久,最后也只能叹息:“是,你离开南疆,也已经很多年了!”
“父亲……”
“罢了,你去好好休息吧,一路奔波,想来也是很累了!”武昌侯拍了拍苏叙白的手,轻声说道。
苏叙白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出去以后,菘蓝便忍不住开口:“侯爷实在是偏心,当年非得让爷回来读书科举,如今好不容易做上了官,又让爷弃文从武,凡事总为那几个考虑,却从来不替五爷想想!”
“父亲只希望未来家族繁荣昌盛!”苏叙白低垂着眼,低声说道。
“五爷,那你真的要去南疆吗?”菘蓝微微皱眉,“你多年不曾上战场,如今去,又没有厉害的将领帮扶着,这一路走下去,得多难啊!”
“且行且看吧!”苏叙白淡淡的说了一声,便赚钱离开了。
苏叙威在听到苏叙白回来的消息以后,原本是在外头忙的,一听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刚进门,就听说苏叙白受了伤,唬了一跳,便赶紧去找苏叙白。
却没想到,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他跟菘蓝的对话,登时心里一沉。
他原本就打算这么走上前去,最后却还是躲在了一旁,一直等到苏叙白走远了以后,他才出来。
苏叙威一直都知道,父亲看不上他,觉得他文不成武不就,所以把希望都放在苏叙白的身上,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这个五弟尤其聪慧,被偏爱,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苏叙白刚刚从岭南回来,身上还有伤,就被父亲要求去南疆,那几个混小子在父亲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事无成,如今出了事,又要他的弟弟去擦屁股。
苏叙威越想越气,最后竟然直接去了武昌侯的屋子里,对着武昌侯说道:“父亲实在是太为难老五了!”
武昌侯看着面前涨红了脸的嫡长子,抿着唇,许久以后才叹了一口气:“我为难他?我五个儿子,个个都是费尽心力养的,可你们几个,哪个有出息了,但凡你们能担得起来,我又何必非要为难老五!”
“老五刚刚回来,身上还有伤,父亲就让他去南疆,父亲是真的不打算要老五这个儿子的命了不成?”苏叙威气的很,“是我没用,没出息,父亲合该逼着我去,或者,把这世子的头衔给了老五,我总是不会怨恨的,大儿子没出息,却逼着小儿子去冒险,父亲就不怕寒了老五的心吗?”
武昌侯看着面前的苏叙威:“你小子,你知道什么?老五纵然没有父母的庇护,日后也是有出路的,可是你们几个呢?啊?把爵位给老五,那你呢?去大街上喝西北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