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在听到情义两个字的时候,一把就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情义,什么情义,我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不成,要对那种人家的小子有情义,是生了什么贱骨头不成,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那种磋磨人的人家里?”
老侯爷和老夫人都是暴脾气,如今的永昌侯是长子,是祖母带大的,所以是几个兄弟姐妹里头难得的的好脾气,可眼下却是被气的不轻,也顾不上孟大娘子会不会害怕,直接掀了桌子:“去,去把晚晚叫过来,我倒要问问她,她是不是脑子叫驴子踢了,都眼下的这个光景了,他还对着那个混账东西有情义!”
“侯爷!”孟大娘子赶紧拉住了震怒的永昌侯,“感情这个事情谁说的准的,我无非就是这么说说,晚晚刚刚回来没多久,你要是这么逼问晚晚一顿,她跟我们离了心,到时候怎么办?”
满头怒火的永昌侯只觉得一桶冷水直接浇了下来,他满脸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我的姑娘,我的姑娘明明生来高贵,却要在那样的人家里头受尽磋磨,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她再跌进那样的淤泥里头!”
孟大娘子已经泪流满面,她只能拉着永昌侯的手轻声安抚道:“那是我们的姑娘啊,我也不舍得,可是侯爷,他们毕竟……毕竟已经有夫妻之实,女儿家无非就是那个从一而终的心思,我当然希望我的姑娘往后余生走得是一条康庄大道,可若是她舍不得,咱们做父母的,又怎么忍心逼她舍弃呢!”
永昌侯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很久,才长长的叹息:“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混账东西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晚晚往里跳?”
孟少卿看着满脸挫败的永昌侯,有些诧异,在他的记忆力,永昌侯一直都是一副高山的模样,即便是天塌下来也不曾露出半天疲态,可眼下,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逼得满脸颓丧,一时之间,孟少卿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心口,恨不得一刀砍死苏叙白那个混账东西。
“吵什么?”孟老夫人一来,就看到了满脸挫败的永昌侯和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的孟大娘子,忍不住皱眉,“我很早就跟你们说过了,越是难得事情,越不能急,人一着急,就容易做错事!”
永昌侯抬起头,看着慢慢悠悠走到自己面前的孟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母亲!”
“不就是个黄口小儿嘛,这就被他逼得无路可走了?”孟老夫人在一旁坐下,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的永昌侯,“你说说看,你怎么想?”
“那个小子,强占晚晚在先,后又任由郝娇娇磋磨,口口声声一副真爱的模样,要让我把我的宝贝晚晚嫁过去,我怕是能气的少活数十年!”永昌侯光是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恨不得直接冲到武昌侯府,直接用自己的开山斧劈死那个混账东西。
苏叙白在外头威胁媒婆不能到永昌侯府说亲的事,孟老夫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长长的叹息:“你在战场上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被这么一个混账小子给磨得没了法子了?”
“有什么法子?少卿把人也打了一顿了,人家死皮赖脸的,咱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斩杀朝廷命官吧!”永昌侯用手撑着额头,满脸的沮丧。
孟老夫人看看面前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站在一旁的孟少卿,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你们在这里闹成一团,就没有问问晚晚的意思?”
“怎么问?他们之前毕竟,毕竟也是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可能呢?”孟大娘子叹息,“女儿家最是容易心软,要是我们逼着晚晚答应余生与他不再有半点瓜葛,但是她自己心里放不下呢?那我们做父母的,不是平白的让她伤心吗?”
孟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儿媳,微微皱眉:“伤心?你们只顾着她伤心,却不想想她若是栽进苏家,往后的日子,做父母的,若只想着不得罪孩子,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坠入深渊,我晓得,你们觉得晚晚同你们不亲近,说话什么的都尤其忌讳,可她终究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姑娘啊!”
孟大娘子低下头,没有回答。
孟老夫人叹息,最后说道:“我有一个法子,就不知道,你们舍不舍得?”
永昌侯抬头看向孟老夫人:“母亲有什么法子?”
“岭南是静儿的辖区,没有人可以插手娘子军的事情,当初我们让晚晚回来,无非就是想要让京城里的人知道,我们的晚晚回来的,如今,他们也知道了,也见过了,留在京城里无非就是议亲,成婚,生子,倒不如让她去岭南,闯些功名回来!”孟老夫人轻声说道。
“可是……”
“我晓得,你们不舍得,当年我将静儿送去岭南,我也不舍得,可是她自己在岭南快活啊!少卿他娘,我们都是女人,我们比谁都明白困顿后院的艰辛与为难,为什么一定要让晚晚走这条路呢?”孟老夫人看着孟大娘子,“静儿至今没能生一个姑娘,这娘子军总要后继有人,不如让晚晚走这条路!”
孟大娘子抬头看着面前的孟老夫人,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相夫教子,冠夫姓,一身困顿在这贫瘠的后院,为一个男人鞍前马后,这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