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威死了也没能让郝家幸免于难,说来可笑,郝家行刑的那天,坐在监刑官位置上的,正是苏叙白。
那天的郝娇娇,都没能去刑场,她晕死在了院子里,醒来的时候,郝家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苏叙白去见郝娇娇的时候,她盘腿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婢女见郝娇娇来,赶紧上前:“姑爷……”
“你出去吧,我有话和她说!”苏叙白看了一眼郝娇娇,然后淡淡的说道。
婢女虽然觉得不安,但还是转身离开。
苏叙白在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苏家并不是那种喜欢折磨人的人家,所以,即便苏大娘子不喜欢她,在吃穿用度上也没有半点苛待她,就连茶水用的也是上好的红茶。
郝娇娇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毕竟若是换成平时,她早就上前和苏叙白说话了。
许久以后,苏叙白手边的茶都有些冷了,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放在那里:“你母亲的尸体,我派人送到义庄了,仵作会把她缝好,暂时摆在你父亲的身边,至于后头你要不要安葬,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我爹爹和娘都没了,你们现在很开心吧?”郝娇娇看向苏叙白,“你费尽心思扳倒我们家,不就是为了给你的那个小娼妇报仇吗?现在,你开心了吧!”
苏叙白皱了一下眉头,用指节轻轻的敲击了一下信笺:“这是休书,等你平静了,就搬走吧!”
郝娇娇猛的站起来:“苏叙白,你凭什么给我休书,三从四德,七出之条,我犯了哪一条!”
“休书不是我写的!”苏叙白看着面前双目通红的郝娇娇,淡淡的说道,“这是太子给我送来的!”
郝娇娇愣住了,她猛的从桌子上拿走休书,拆开看,直到她看到休书上的太子印章,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郝娇娇拿着那封休书,她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现在的她看天都是灰暗的,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在他出嫁之前,她还是郝家的姑娘,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也是父母捧在掌心里的孩子。
可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成婚以后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她的爹爹没有了,如今她娘亲也没有了,就连他在佛前求了好久好久才得来的姻缘,现在也变得支离破碎,她抬头看向苏叙白:“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是犯了怎么样滔天的罪行,才要经历这些事情?”
苏叙白看着面前的郝娇娇,今日交好高贵的富家千金,如今就这么蓬头垢面的瘫坐在地上,谁能够想得到,这就是当初那个趾高气扬的郝娇娇呢?
就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看到这样的郝娇娇,难免会心存不忍,可苏叙白的心,就好像冬天凝结了的湖面,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郝家的颓势,从你父亲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就已经是注定了的!”苏叙白看着面前的郝娇娇,“你父亲有多么的骄纵你,那么他在外面就有多么的恶毒,世间上所有的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凭什么你就要格外的高贵一些呢?”
“我生来就是高贵啊,我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想要什么我父亲就会给什么,我明明就是比那些低贱的人要来的高贵来的特别啊……”
苏叙白看着面前这个,至今都还看不清局势的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经历的事情特别的冤枉,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特别特别的可怜?”
郝娇娇没吭声,可苏叙白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肯定。
苏叙白看着郝娇娇半晌,无奈的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你连你们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特别的冤枉,郝娇娇,你真的是被你父亲养成了一个废物,你但凡有点脑子,你就会明白你现在所经历的,都是你应得的报应!你所谓的那些穿金戴银,那是你父亲才在人家骨血上换来的东西,你知道你头上的一个簪子可能是死了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人才换来的吗?”
郝娇娇下意识的去摸头上的金簪,一时之间,只觉得这个东西有些烫手:“不过就是一个簪子罢了,你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苏叙白被气笑了,“郝正威也算是个聪明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你的父母也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们这些人,可是郝娇娇,你可还记得,你读的那些书里面,都在教你,怎么去做一个好人,一个忧国忧民的好人!”
郝娇娇还想要再狡辩,苏叙白却已经不想再跟她废话了,他转身往外走:“陛下不愿意赶尽杀绝,所以也没有没收你的嫁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带上你的嫁妆,从我家走出去。”
“所以呢?”郝娇娇猛的起身,一把抓住了苏叙白的衣袖,“等我出去了以后呢,难不成,你还要光明正大的去迎娶成春那个小贱人吗?”
“她早就不是成春了!”苏叙白甩开郝娇娇,“她也不是什么小贱人,她也是我捧在掌心里面疼爱的人,失去她是因为我无能,郝娇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一直在针对她,她那么善良娇弱的一个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你却要一次一次的将她逼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