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多少人的无眠夜,皇帝派下去的眼线将孟对晚就是成春的消息送回宫里的时候,他正在和皇后下棋,听着线人来报的消息,一脸的纳闷:“成春?成春又是谁?”
“是之前苏大人从江南带回来的小妾吧!”皇后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下人,微微皱眉。
下人点了点头:“正是,属下派人打听了一下,证实了永昌侯府的嫡女孟对晚,正是之前被苏大人从江南带回来的小妾!”
皇帝拿着棋子的手,顿时就悬在了半空中:“你的意思是,永昌侯弄丢了的女儿,给苏叙白那小子做了妾?”
“正是,而且,这位孟姑娘,因为做了苏大人的小妾,得罪了郝家姑娘,死里逃生好几次,直到被孟将军带去娘子军以后,才彻底的淡出了郝家姑娘的视线,却不想,在苏大人大婚的这一天,永昌侯亲自把这位嫡女接回来了!”下人说这番话的时候,莫名的觉得牙根有些痛。
皇帝将手里的棋子放下,然后抬头看向面前的皇后:“这意思就是,朕赐了个婚,然后让永昌侯府和武昌侯府乃至中书令结了梁子?”
“永昌侯府的人是出了名的护短,还是他们家丢的女儿,在苏大人和郝家姑娘手底下吃了那么多的苦,按着永昌侯的性子,怕是要闹出点事情来!”皇后有些无奈的放下手里的棋子,“陛下,这……”
皇帝看着面前的棋局,只觉得脊背发寒,永昌侯府是几代的勋爵世家,永昌侯和他也是年少挚友,永昌侯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要知道,当年因为丢了这个女儿,整个永昌侯府恨不得把天底下翻个遍,可费尽了心力,依旧没能找到这个女儿。
如今,好不容易把女儿找回来了,却发现,这个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吃了那么多苦,指不定连带着给苏叙白赐婚的自己都给记恨上了。
“真是一步烂棋!”皇帝越看面前的棋局,越觉得头疼。
当时赐婚,本来就是他被郝正威逼得上了头,后来又想着要慢慢的把郝正威从官职上撤下来,就用这桩婚事稳住他,虽然郝家姑娘干的那些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只不过他只当那是女儿家的争风吃醋,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一个乡下来的低贱庶民,摇身一变,成了永昌侯府丢失的女儿,真是,真是作孽啊!
皇帝因为这件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和永昌侯府交代,郝家也没能好到哪里去,毕竟当初郝娇娇对付成春的那些法子,其中少不了有郝夫人的暗中推进,对他们来说,就算成春死了,也就是死了一个乡下人,就算他家里头人来闹,也就是赔点银子的事情,可偏偏,这个小贱人命大,没死也就算了,还直接山鸡变凤凰,成了永昌侯府的嫡女。
郝正威辗转反侧,心里一阵一阵的后怕,可是眼下,事已至此,不管做什么,他和永昌侯府,都因为这桩婚事闹翻了,他现在只能希望,郝娇娇可以尽快的在苏家站稳脚跟,好让苏家拉他一把,不然他这个中书令,只怕,也做不了多久了。
只可惜,他寄予厚望的郝娇娇,今日也只能是独守空房,许子清将被自己打晕的苏叙白送回来的时候,郝娇娇第一时间去迎,许子清却不肯将人交给她,反倒将菘蓝叫了过来:“你们爷半夜里头要是醒了,发了疯想要去哪里,你千万不要让他出去,知道吗?”
“我来照顾他吧……”郝娇娇走上前去,“我绝对不会让他半夜里头出去的!”
许子清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郝娇娇,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你就好好的待着吧,眼下这些事,还不都是你闹出来的!”
被许子清呵斥的郝娇娇,一脸的委屈:“什么叫做是我闹出来的……”
许子清顿了顿,知道是自己说话重了些,便叹了口气说道:“眼下已经有很多事情了,你就安分些,你想要嫁给他,如今也已经嫁给他了,就不要再奢望旁的东西了!”
“什么叫做奢望,我是他的妻子,我照顾他难道不是分内的事情吗?”郝娇娇红了眼。
“郝娇娇,你这个所谓的妻子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最清楚了,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是了,再过分,就是你不懂事了!”许子清看着面前的郝娇娇,眼里满满的不耐烦。
一旁的菘蓝压根不搭理郝娇娇,背起苏叙白就去了隔壁屋子,半点没有让郝娇娇靠近的意思。
郝娇娇眼睁睁的看着菘蓝背走苏叙白,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力气一般,她看着面前的许子清:“他是我的郎君,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们把他带走,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郝娇娇,别闹了!”许子清看着面前的郝娇娇,只觉得头疼,“你不会至今还以为苏叙白会和你做真正的夫妻吧,他娶你,本来就是皇命难违,更何况现在……”
“更何况什么?”郝娇娇猛地上前,一把抓住许子清的衣襟,“更何况成春那个小贱人回来了是吗?是吗?”
许子清低头看着揪着自己衣襟的郝娇娇,微微用力,就将她推开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要怪别人!”
郝娇娇还想说什么,许子清却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转身就走了。
人还没走出院子,他就听到院子里噼里啪啦东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