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卿皱了一下眉头,他现在看着苏叙白的目光,就好像看着那些动不动就知乎者也的文弱书生,他原本就是一个非常爽气的性格,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典型的武侯世家的子弟。
在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中,喜欢一样东西,就是要想尽办法的保护她不被损坏,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说女人不是所谓的东西,但也是自己喜欢的人,那自然而然也是要尽一切办法留在身边的。
现在在孟少卿看来,这两个人就是有病,成春想要离开的时候,苏叙白死乞白赖的把人家留下来,等到人家真的想走的时候,用美其名曰为了她好,让她走。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用情之深,不想要拖她下水,但是在孟少卿看来,这两个人就是瞎矫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互相心里都是有对方的,可偏偏,非得这样绕来绕去的,颇没意思!
“你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要是没有发病最好,要是真的发了病也要想尽办法给老子好起来,你可是武昌侯家的人,就算死了,我也不能直接把你烧了,还得把你的尸体运回京城去,眼看着这个天越来越热,你要是真的死了,这一路上回去我能被你的尸体给熏死。”孟少卿挑眉,一脸的嫌弃。
苏叙白顿了顿:“你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大半夜的来这里咒我死,给我添堵呢?”
“啧啧啧,说我咒你死,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刚才说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苏叙白,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发现你是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家伙啊!”孟少卿眉头紧锁,目光里满满的鄙夷。
“我这是自嘲,我可以自嘲,但是你不能咒我死!”苏叙白走到行军床上坐下,把孟少卿赶了出去,“走走走,赶紧走,忙到了大半夜,我要睡觉了,赶紧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孟少卿出来的时候,只觉得额角的筋一跳一跳的。
菘蓝守在帐篷外面,看着叉着腰看着天,仰天长叹一口气的孟少卿,不敢吱声。
过了很久,孟少卿才看向菘蓝:“苏叙白他这个虾我一直都是这么矫情的吗?难不成这么多年都是我看错他了?”
菘蓝哪里敢回答啊,他们这几个都是从小到大的情分,虽然这么些年,孟少卿和苏叙白一直不怎么对付,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感情,他在这里面可不好掺和什么,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许久以后,孟少卿大约也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结了,便对着菘蓝说道:“这个瘟疫有多严峻你也是知道的,我和太子殿下很多时候都是顾不到这里的,你要多上点心,细看过,一旦有点什么症状就马上来报。”
菘蓝一脸郑重的应下:“是,将军!”
孟少卿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照旧,除了苏叙白晚上不再回来休息以外,别的好像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唯一让成春有些挫败的事情就是,他们照顾的伤患里面,有一个因为伤口发生了严重的腐烂,高烧不退,再发生几次痉挛以后,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呛死了!
当时成春就在边上,她顾不上脏,也顾不上自己可能会被咬伤,把自己的手伸到病患的嘴里,拼命的想要把他嗓子眼里的呕吐物给他挖出来,可是不论她怎么做,最后都只是徒劳。
这个病患的小腿,发生了非常严重的腐烂,其实成春再给他换药的时候就发现他的伤口因为腐烂已经深可见骨,大夫建议他把腿锯掉,还可以搏一搏,活下来的机会,但是被他拒绝了。
腐烂成那样的一条腿是不可能保下来的,但是别人本人不同意,大夫也不会强行要求把他的腿据掉,毕竟,锯腿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死掉,大夫不会为了一个不愿意这么做的人去冒这样的险。
所以当他发生高烧痉挛的时候,成春也
。好,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活不下去了。
虽然这个话说起来很悲伤,但这也的的确确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完整的自己,也放弃了自己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即便这样子,成春还是非常的伤心难过,她在水桶里清洗自己的手的时候,看着手背上的牙印,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谢澄胤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等在水井旁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子,他蜷缩在一起哭的浑身发抖,而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cascoo.net
犹豫了片刻,谢澄胤还是走上前去,他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她:“擦一擦吧,外头这么多人,别失了自己的礼数。”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礼数?
成春抬头看到谢澄胤的时候,脸上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面的了然,是了,太子是皇家人,自然最在乎礼数。
成春虽然现在很伤心,但是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所以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接过帕子:“太子殿下!”
“听说,有一个你一直自己在照顾的病人去世了?”谢澄胤看着成春红肿的眼睛,轻声问道。
成春又想起了那个病人痉挛端起的时候,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谢澄胤看着成春哭的厉害,也不吭声,就在那里站着,把试图靠近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