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白心疼她无辜受累,虽然觉得她软弱,却也不忍心苛责,便只好自己多嘱咐,好让下人多听话一些。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来了个婢子,说是镇上衙门官员家的婢女,请苏叙白上门吃酒,他推脱不得,便只好去应酬一番。
成春一个人用膳,不习惯红豆在一旁坐着,便让她坐下陪着自己一起吃,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吃饭的时候,张嬷嬷忽然闯了进来。
红豆赶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然后站起身:“你这么直接闯进来,想要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规矩,你一个丫头和小娘坐在一起吃饭,就是有规矩了?”张嬷嬷半点并不示弱,指着红豆就骂。
红豆气得要骂人,却被成春一把拉住,她抬头看向张嬷嬷,目光淡淡的:“张嬷嬷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娘子!”张嬷嬷忽然在成春面前跪下,“求求您,求求你去五爷面前美言几句,我……”
“美言什么?”成春放下手里的勺子,淡淡地抬眼看向张嬷嬷,“替你隐瞒你贪污府中钱财的事情,还是看着你继续耀武扬威,你一个下人,过上了比主子还要舒心的日子?”
成春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一分威严,这一下不仅是张嬷嬷,就连红豆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五爷既然说了,让你把管家的钥匙给我,你就把管家的钥匙给我就行了,不要在那里多说别的事情了!”成春看着张嬷嬷,声音清冷的,就好似如今这个人不是成春一般。
张嬷嬷似乎是被羞辱到了,当下就站了起来,指着成春的鼻子就骂:“好一个小贱人,成天装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竟然在五爷身边下眼药,你这个小娼妇,装的清水白莲,一肚子的坏水,你……”
“你怕不是疯了吧!”红豆上前,一把推开张嬷嬷,“从头到尾娘子都没有说你什么,就算是查出你的账目有问题,娘子也只是说,或许是厨房里头的人叫外头的卖家诓骗了,你自己行为处事不端正,如今东窗事发,竟然怪到娘子头上来!”
这几年,张嬷嬷养尊处优的,吃得好,睡得好,身子骨日渐肥胖,力气也远不如年轻姑娘来得大了,这么一推搡,竟然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却不想张嬷嬷是个难缠的,竟然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这么大的年纪了,在侯府里,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夫人将我送到这个别院里来,本就是想要让我好好的安度晚年,你们却这般的羞辱我……”
一直没吭声,就这么看着张嬷嬷上演声泪俱下的一场控诉的成春,忽然开口道:“送到这个别院来,我怎么听说,你是因为犯了事被赶到这里来的?”
成春的声音不大,但是清亮,足以让在外头看好戏的婢子们听得清清楚楚:“我是妾,但也是被你家主子抬上门来的,不是自己上赶着来的,我家虽然是贫农出身,但是也能混个温饱,若不是出了事,说什么,我也是不会到这个家里头来做妾的,哪怕是良妾!”
张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红豆打断:“我就没见过你这般会撒泼打滚的泼妇,你日日在娘子这里叫嚣,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身份身份了吧!”
成春拉住红豆的手,将她往后拽了拽:“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我父母也是有骨气的人,若非形势所逼,就算是饿死了,也不会同意我做妾的,我倒是颇同情你的女人,父母没能给个自由身也就罢了,竟然还将她送上门去给旁人做妾,我若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怕是恨不得能死在你肚子里!”·
即便是骂人,成春的声音依旧是软软柔柔的,带着一股子南方人特有的吴侬软语的味道。
“你,你,你,好你个小娼妇,如今怕是眼见得势,这就脱了你那一身的人皮,露出你那条硕大的狐狸尾巴了吧!”张嬷嬷指着成春的脸,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要上手去推搡。
好在红豆眼疾手快地拉开了成春,这才躲开了张嬷嬷的手。
成春见她至此都还不知悔改,也不愿意再忍忍让她:“你说我是小娼妇,那你呢,你是什么,买卖自己女儿的老鸨吗?”
张嬷嬷当下就炸了锅,尖叫着就要去打成春,成春也是被惹得生出了脾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顺势折在了她的身后:“走啊,我们一起去五爷面前评评理啊,你一口一个小娼妇,若是五爷肯点头,我今儿个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这下别说是红豆了,就连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平日里,他们看到的成春总是笑意盈盈的,脾气也好得不得了,有时候她坐在窗前缝补的时候,远远地看着,就好像是一幅秀丽的山水画。
可今儿个竟然被逼着发起了火,这抓住张嬷嬷的动作一气呵成的,很是顺手,就连平日里泼辣难搞的张嬷嬷竟然也挣脱不开,只是哭丧着脸嗷嗷地叫唤。
成春在药铺里头打杂,什么活都要干,手劲很大,捏住这么个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这些日子她一直忍着,不过就是觉着没必要惹事,可是总有些人,觉着你好说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不安生。
“红都,去,找个人去将五爷叫回来,今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