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满脸络腮胡的司机压低了一点自己的帽檐。
虽然这样会影响生意,但他别无他法。
还不等乘客开口,络腮胡又补充了一句。
“先说好了,西城区不去,那边最近太乱了。”
“嗯,”站在车外的人似乎没在意他的装扮,拉开门坐上了车。
“不去西城区,去移通营业厅。”
“行,系好安全带。”络腮胡随口提醒一句。
“介意我抽颗烟吗?”乘客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盒烟。
“无所谓。”络腮胡耸耸肩:“你抽的话我也抽一颗。”
说着,他也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
“抽我的吧。”那乘客看向络腮胡,把烟递过去。
络腮胡这才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看清乘客的样貌。
单说长相的话只能评价为路人甲,但是如果加上这位坚定的目光和沉稳的气质,却又会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谢。”络腮胡道了个谢,从乘客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
不过他没急着抽,只是叼在嘴里。
“要火吗?”乘客抽出一根烟点燃,随手把打火机递了过来。
“谢谢,正好我的找不到了。”络腮胡接过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你这是要去干嘛?”
“充话费。”
“充话费?”络腮胡有点诧异:“这么早?”
“前天半夜,哦,准确地来说是昨天凌晨就给我发短信了。”
“可是现在才五点半,你等白天去不行?”
络腮胡闲得无聊,跟眼前这人闲聊起来,如果不算问地址和收付款,以及提醒安全带,他已经有四五天没跟人好好说过话了。
“等会儿我有件大事要做,不然我也不想这么早出门。”乘客耸耸肩。
“什么事这么急?方便问吗?不方便就算了。”络腮胡也算是没话找话。
“也许是投胎?”
乘客开了个玩笑,委婉地拒绝了他。
“您可真幽默。”络腮胡笑笑,打开了车载音响,放起了音乐。
……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谁啊?”
血墨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匆匆忙忙披了一件外套就向门口走去。
“血墨,开一下门,是我,刘长青。”
“刘长青?”血墨愣了一下。
“派出所刘所。”刘所有些着急地又拍了拍门。
“哦哦哦!您稍等。”
血墨赶紧把门打开。
“刘所,请问有什么事吗?”
血墨尴尬地问到,他看了看表,九点五十,距离他从派出所回到家才三十多个小时,该不会……
“快跟我走,边走边说。”刘所不由分说地抓住血墨的胳膊,把血墨拽出了门。
血墨试着挣脱了一下,没挣开,他又不敢用太大力气,只能任由着刘所拉着他往外走。
“刘所,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
一坐到车里,血墨就迫不及待地问到。
“又有人死了,是个司机,被自己的车轧死了。”
“不会吧!”血墨有些尴尬地问到:“不会是在山门前吧?”
“那不是,是在黄门区。”
“呼~”血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事得从他最近刚刚起笔的一个故事说起,这个故事里,有一个出租车司机肇事逃逸,隐姓埋名躲了好几年,最终在山门前被人用自己的车轧死,算是因果有报,天命轮回了。
“这次是王队找你,他希望你作为特别顾问参与案件调查。”
“我?顾问?”血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血墨连连摆手说到:“我哪有这个本事?”
“如果能顺利结案,报酬大概有五千多,税后。”
“这么多?”血墨盘算了一下,这比稿费可是高了好多啊。
“王队觉得你行,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大不了浪费几天时间,万一最后案子真破了,你可是能白赚几千呢。”
刘所一边用手指敲着方向盘一边说到。
“那我试试?”
“那你试试?”
“那我试试!”血墨一咬牙,不过片刻后又有些退缩:“如果破不了案的话……”
“破不了跟你也没啥关系。”刘所微微一笑。
他已经完全摸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性格了,软弱,贪财,还容易被人说动。
如果是从评价一个人的角度,刘所是非常看不上这样的人的,但是如果从合作共事的角度来说,这样的人倒是好差遣。
车开了很久都没有到,血墨正疑惑时,刘所停下了车。
“下车吧!”
“唉,好。”血墨答应一声就下了车,但是下一刻,他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强忍着干呕的冲动,血墨皱着眉头捏紧了鼻子。
“这是怎么回事?”刘所也皱了皱眉头:“轧死的人这么大味?”
正常轧死人后是不会有血液流出的,更何况,就算有血液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的味啊。
现在这味道,简直就像是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