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四天的时候,这村庄已经完全变成一个生者与死者的竞速场,几乎每小时都会有玩家被杀死。
这支足足有十多人的队伍也不可避免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受伤以及食物短缺。
他们前几天吃的那炖肉汤均分下来,仅仅能够解解馋,想要填饱肚子还是有很长的空隙。
坐在篝火的旁边,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支支吾吾起来:“不如我们去抓几个人回来吃,如何?”
“别想了,现在还在外面活动的,几乎都是稻草人,玩家全都藏起来了,没心情浪费时间。”
男人还是不太愿意放弃的模样,就开始转移起来话题:“但我们要是还不出去弄吃的,恐怕全部人都得饿死。”
“不如这样,房间里面那个臭小子,已经两三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现在苟延残喘也是浪费。”
听完这样的一番话,队伍内的老大不免咳嗽几声,示意大家停止这样的话题。
奈何嘴巴可以停下来,肚子里面的饥饿感却只是越来越强烈,剩余的七八位同伴都在开始怨气升天。
最后在他们的商讨之下,还是做出那个决定,派出一个人去夜里打开少年的房间。
“办事快点,我们的肚子可等不了太久,尽量给他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
“放心,我这匕首向来喜欢往心脏刺,下手会给他一个痛快的。”
悄悄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回荡在房间内,估摸点亮煤油灯,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插眼。
在房梁上面悬挂一条白色的围巾,看起来是用被套卷起来的,少年的手腕被割开,鲜血一滴滴流出来。
他上吊的时候还怕自己死不掉,甚至还选择割腕的方式,可想而知是有多绝望。
“怎么样?”
“那臭小子胆小,自己上吊自杀了,真晦气。”
队伍的老大走进去简单看了眼,就走出来:“尸体还没有腐烂,趁早放在铁锅里煮了,也算他识相。”
然而刚刚到半夜,这几个刚刚把少年尸体给蚕食殆尽的男人就泛起困意,浑然不知外面正站着一道身影。
出门上厕所的一个胖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自己的喉咙就被锋利的牙齿撕开,鲜血直流。
队伍里面有一位具有杀意感知的天赋,还在睡梦中就睁开双眼:“不好,有人闯进来了。”
听到这样的警告,原本还在休息的众人也纷纷爬起来,黑暗中点燃煤油灯,到处都是脚印。
但这脚印和手掌印却很奇怪,它们都是出现在墙壁的两侧和顶端,对方似乎拥有爬墙的本事。
“现在不要分开,那家伙肯定还在我们这房子里面,只要抓到,不要留活口。”
“老大,我好像看到它了。”
瑟瑟发抖的一个男人刚准备逃跑,自己的腹部就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低头一看,肠子都从里面流出来。
对方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悄然无息,就只能够看到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和一个背篓。
队伍的老大自然认出这熟悉的面孔,嘴角微微抽搐,那个女人,回来找自己复仇了。
两天以后,等到新的一支队伍发现这里的藏身之所,里面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景象。
唯独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口铁锅,盖子都快要溢出来,奈何等他们掀开一看,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
因为在铁锅里面竟然煮着零零散散很多具尸体的残块,散发出刺鼻的恶臭味。
至于杀死他们的真凶,灵魂则永远被囚禁在这无法逃出去的荒村之中。
回到现实,当女人的身体被完完全全刺穿的那刻,原本那浑浑噩噩数十年的神智竟然迎来短短片刻的清醒。
她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已经被破坏,而且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群畜生。
自己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这一个个的问题都涌进她的脑海中,却无法得到任何的答案,只觉得昏沉沉的。
“肖楚,赶紧离她远点。”
“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有些奇怪。”
女人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就好像是已经长达数天没有睡觉,昏沉沉的,甚至无法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丈夫没有安葬,包括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子。
眼泪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现在的自己只想要回到自己丈夫的身边,仅此而已。
冥冥之中,周围的一切景象都仿佛玻璃般破碎,她似乎又看到那白雪中的一具尸体,和窗户那无辜的少年。
对了,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被那群畜生给糟蹋死了。
只可惜那孩子,明明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要卷进这残酷的世界。
这秒钟,她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视野也逐渐模糊。
但潜意识告诉她,那腹中的孩子没有死,而且这秒钟,还和她紧紧贴在一起,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