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的爸爸大背头,面色白皙而油腻,眼神里尽是居高临下,他的妈妈烫着一脑袋大波浪,目光里充斥着怀疑、审视……
——一个官僚、一个市侩。
大波浪看向胡若云的目光锥子一样,尖锐而无礼:“你是谁?怎么和我家兰兰在一起?”又冲赵兰兰:“丫头,你既然和我家李涯谈朋友,就不要再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李涯他爸爸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干部,你那样会让我们很没有面子,也会让我们低看你!”
赵兰兰简直被这一家子奇葩给弄懵圈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大背头的李涯爸爸俯视坐着的胡若云,神情倨傲:“你是哪个单位的?”
胡若云切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你管我是哪个单位的!”
李涯爸爸:“……”。
赵兰兰也终于缓过神来,努力克制着恶心和厌恶对李涯说:“李涯,咱们之间有关系吗?请不要打扰我和朋友一起吃饭!”
还故意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
大波浪和大背头都快被气炸了:儿子给他们说他一直和单位一个叫赵兰兰的姑娘“处着”,可现在这情形在他们的眼里就好比是把儿子的这个女朋友给“捉奸在床”了。
大背头从兜里摸出一个还不多见的移动电话拨了号,粗暴地对电话那边的人:“老焦,你带几个人来一下新开的那个‘蓝岛咖啡’……别问什么事情,要快!”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大波浪和李涯也都是翻着白眼一副“你等着瞧”的嚣张模样。
胡若云无动于衷,赵兰兰却是有点怕,本来是请人吃饭的,给人惹上麻烦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赵兰兰推开面前的刀叉对胡若云:“胡老师,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大波浪被踩了尾巴一样:“不许走,等派出所的人来!”
大波浪的歇斯底里吸引了很多人围过来“吃瓜”,胡若云在心里把李涯八辈祖宗问候了一个遍,这一家人脑袋里装的都他妈的是浆糊还是豆腐脑啊!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小胡,怎么是你啊?”
胡若云抬头一看,几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领头的白白净净、文质彬彬,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竟然是王宏彬副省长的秘书齐书鸣。
胡若云赶忙招呼:“齐处长,这不和朋友一起吃饭,谁知道碰上一家神经病……”
大波浪恼羞成怒:“你才神经病!”
大背头显然听到了胡若云的称呼,制止了老婆的狂呼乱叫,转头对齐书鸣:“你是干什么的?”
齐书鸣没有理会这个小官僚无礼的诘问,冲胡若云:“走,带上你的朋友和我们一起坐,正好介绍你认识两个人。”
大波浪和李涯同时拦了上来:“他们不能走!”
齐书鸣身后一个衣着普通,留着寸头的小个子走到前边:“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李涯的纨绔劲头上来了:“就凭我爸是这个街道办事处的副主任,就冲这里派出所的焦所长马上要过来了!”
寸头冷笑一声:“行,我倒是要看看接下来是什么戏份!”边说边大马金刀地拉了把椅子坐在胡若云身边。
齐书鸣和他身后的另一个看上去很持重的国字脸男人也在胡若云的身边坐了下来。
国字脸示意一下有点不知所措的赵兰兰:“你踏实坐着,不用怕!”
大波浪气咻咻地又要口出不逊,却被门口一个大剌剌的声音打断:“李主任,这大礼拜天的,你招呼我过来干啥?”
顺声音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二级警司涨红着脸,喷着酒气带着两个民警进来了。
大背头来了精神,指着胡若云:“焦所长,这个小子调戏我儿子的女朋友!”
焦所长瞪着胡若云,一脸的不屑:“寻衅滋事是吧!”转头对身后两个民警:“打上铐子,带走!”
寸头拦住要挺身而出的赵兰兰:“你别管!”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姓焦的所长:“省厅督察处的程实,报上你的姓名、单位!”
姓焦的所长酒醉的红脸瞬间变成了白脸,接证件的手都抖了起来,赶忙打着立正敬礼:“报告,我是东城派出所所长焦德禄,接群众举报……出的警……”
寸头指向李涯的爸爸:“你说的群众是他吧?我就是目击者,他们才是寻衅滋事的人!”
周围“吃瓜”的群众看到情况戏剧化地反转,一窝蜂地附和寸头的话:
“对,这一家人才是没事找事……”
“这一家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上来就指着人家鼻子骂,要换我早大耳贴子招呼上了!”
……
赵兰兰也站了出来:“我和这个叫李涯的只是同事,这个人经常骚扰我,今天我和这位朋友一起吃饭,他们一家人上来就胡搅蛮缠、恶语相加……”
李涯一家三口一下子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寸头撵走了满头大汗姓焦的所长,并让他自行到区公安局纪检部门交待问题!李涯一家人也在吃瓜群众的指责中灰溜溜地离开了。
——虽然另两个人身份不明,但一个省公安厅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