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南，先去人民路上彪哥租的店面见了欲哭无泪的彪哥，彪哥也不费话，领着他去了旁边的火锅店，老板娘梅菊花怨言满腹地拿出来一沓票据让胡若云看：市容市貌管理费、社会治安管理费、从业人员体检费、卫生管理费、环保和污水油烟治理费、劳动用工管理费、精神文明建设管理费……收费部门涉及卫生局、物价局、税务局、街道办事处……

胡若云拿着一张治安管理费的收费凭证问：“大姐，这个是派出所收的？”

梅菊花：“鬼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呢？反正是都戴着大檐帽，敢不交就罚、就敢不让你开门……要不是摊子扎到这儿了，我是真不想干了！”

胡若云陪着彪哥去了卫生局楼下对外办理卫生许可证的地方，柜台里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女在聊天，看到有人过来眼皮都不带夹一下的。

彪哥陪着笑问最外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大姐，我这都来五趟了，我那个卫生许可证啥时候给我办啊？”

那中年妇女一张肥腻腻的大胖脸泛着油光：“主任不在啊，我们也做不了主啊，你改天再来吧。”

胡若云问：“那麻烦问一下，咱主任啥时候在？”

中年妇女一脸不屑：“那谁知道啊，领导会给俺们这些小兵汇报、请假?”

彪哥一脸的无奈：“看见了吧，每次来都是这一出！”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进来，冲着中年妇女：“妹子，我的证好了吧！”

中年妇女开始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之后把一个档案袋递了出来：“主任昨天专门交代了……”

胡若云拉着彪哥又来到城关派出所，找到秋四喜，拿出一张票据：“秋所，这‘治安管理费’是你们收的？”

秋四喜接过去看了看：“不是，我们派出所除了治安处罚等规定的罚款，没有这些收费项目。”但仔细辨认了一下票据上的字体：“我看一下，是不是治安室那一帮犊子搁下面瞎胡弄的？”

“治安室？”胡若云问：“治安室是啥机构，是挂在咱们派出所下面吗？啥时候成立的？”

秋四喜苦笑：“这是市局搞的一个试点，说是补充乡镇警力不足的情况，在各乡镇设3-5个治安室，但又不批这些人的经费。”

晚上回到盛世佳苑，晚饭都吃过老半天了，还没有等到毛卫国回来，张秀珍知道胡若云和毛娜“小别胜新婚”，催着他们：“别等你爸了，他指不定什么时间回来，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胡若云想起包里那一沓子票据，说：“没事妈，我们再等一会儿，我有点事情得和我爸说。”

直到过了晚上九点半，毛卫国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饭一边责怪：“不用等我，早点回去休息吧。”

胡若云却不好意思了：“爸，主要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毛卫国吃完饭，两个人来到他的书房，看着胡若云拿出来厚厚一沓子票据，核对了一下，一个月竟然有小一千块钱了。

毛卫国皱起眉头：“高强书记8月份被调到开原市做副书记了，组织上让陈汉杰副书记接他的班和我搭伙。

陈副书记很快“进入”了一把手的状态，他们召开了“发展县城经济工作会议”，认为安南农村经济发展比较好，要求县城这一块儿要放开手脚把经济搞活。

他的所谓发展县城经济竟然成了向各局、委、办摊派创收指标。

会上表决时我投了反对票，陈汉杰和新上来管宣传的秦部长、县委办主任支持……

“其他人？”胡若云问。

“其他人都弃权了！”

胡若云听出了毛卫国嘴里的其他意味，问：“按照组织原则，不可能轮着他这个三把手直接上位啊？”

毛卫国很是无奈：“市里的孟市长和郑书记一起找我谈话了，说这几年来我进步太快，‘上面’在讨论安南班子时声音比较多……陈副书记也在咱们县干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胡若云若有所思，毛卫国敛起手里的票据：“这些胡乱收费的问题县里会尽快研究！决对不能这样瞎搞下去。”

胡若云把那些票拿到自己手里：“我来吧！常委会表决到那种程度他都敢通过这样的决定，他这个书记也算是少见了！”

毛卫国有些担心：“我知道你的想法，可咱们是一家人，你出面不好……”

胡若云斩钉截铁：“爸，我管这事也不全为您……这样的搞法真的不行！

我那个叫熊德彪的同学的媳妇，民师干了多少年了，别人条件不如她的都套改了，她这符合条件的却套改不了……这些机会都被负责这一块的部门和个人当成了正大光明的牟利手段！据我调查，符合条件的套改一个人收4000到6000块钱，不符合条件套改的，一个人收6000-8000块……这都成什么了！

这那里是搞活经济啊，这分明是公开的纵容践踏政府部门的公信力。

我们还找过王宏彬副省长反映过乱收费的问题，但现在我们却自己在搞乱收费！”

这么多年来，毛卫国还没有见过胡若云如此的痛心疾首：“就像是你说的，我这两年‘进步’的太快了，搞得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