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贵省最贫穷的地方是赫章县辅处乡,这里地处云、贵、川、南三省交界处,由于地理环境的恶劣、交通通讯困难,一直还没有通电。当地少数民族和汉族都有,还过着靠天种庄稼,半饥半饱的生活,特别是现在由于玉米、土豆还未生长成熟的季节,面临青黄不接断粮的状况......
当地的茶花村有46个孩子在村小分别读1、2、3年级,仅仅只有一个每月120元工资、一年只拿10个月,仅小学毕业的老师负责教育这些孩子们。
学校破烂不堪,黑板是用墨汁刷的,学校没有一面国旗,孩子们也没有红领巾.......
冯云和崔水根在川蜀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然后就带上家里准备的酒和茶踏上了远赴贵省章赫县的路程,火车、汽车、牛路、步行……一路颠簸,头天早上出发,隔天后的中午时分才精疲力尽地赶到冯云的家。
因为前边早就给家里写过信,冯云想着无论如何家里都会准备一下的,可回来一看,不仅没有准备,一切的一切好像比之以前更加破败不堪了。
——她在放假之前一个星期寄出来的信家里至今还没有收到!
后妈黄翠翠看着冯云无所谓悲喜,日子真的太难过了,别说男人前妻留下的男孩都上了初二了,自己这个亲生的小儿子也好几岁了,但看看身上连个相样的衣服都没有,上衣露着肚皮、裤子露着腿肉……
别说孩子们,就是自己这个才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自打嫁进这个家门,好像也从来没有轻省过。
“女儿”领了个大男孩进家了,傻子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高中三年、大学两年了,家里全力帮扶着她(虽然是能力有限)读书,书还没有读完呢她就给自己找好人家了!下边两个小子怎么办呢?前边的钱会不会都白花了?
冯云的爸爸冯贵并没有因女儿的回来有多少欢喜,反而是增加了更多的愁绪。
本想着她明年毕业,最不济也能在县里找个工作吧,然后嫁个差不多的人家,她们还能帮扶着他两口子支撑一下这个家,可谁知道她却找了一个川省的娃儿,川省就川省吧,可据说家里也是一个穷的叮当响,这彩礼可怎么要啊?丫头喂,你这心里头是咋想的啊?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崔水根是个男孩子,被穷苦的生活挫磨的成熟了很多,从江城出来之前,他和冯云各分了两千多块钱的“红利”,就这两千多块钱,不管是在崔水根的家里还是在冯云的家里都可以称得是上一笔巨款。
看“丈人”冯贵愁苦的样子,崔水根大大方方地来了一个反客为主,指挥着冯云:“快把给叔和姨还有两个弟弟买的衣服拿出来……”
冯云这才恍然大悟般打开提回来的旅行包,后妈的的确良褂子、大红的头巾,亲爸的一条新崭崭的劳动布裤子(这在山里干活极其实用)、一双胶鞋,两个弟弟都是从上到下簇新的学生服,不但给大弟买了个黄帆布书包,还没有上学的小弟也准备上了!
从川省带回来的烟、酒、茶,从江城带回来的希罕吃食摆了满满一桌子。
最后,崔水根又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来一沓钱:“叔、姨,这是1000块钱,先给咱家里拿上,不管将来我和小云在江北干的怎么样,都会每年给咱们家拿钱,帮扶着家里过日子!”
这一点不仅是冯贵和黄翠翠没想到,也出乎了冯云的意料之外,但心里却是没有责怪,只有感动。
不要说财帛动人心,不动心是因为你没有过过那种困苦的日子!
一沓纸币拿在手里,冯贵贵的愁绪开始消散。
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两个人说不定都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自己这两口子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再看这孩子的表现,那就是实打实地想和自己女儿过日子的。
毕竟女人还没有开口,冯贵也不敢胡乱表态,把一叠钱交给黄翠翠:“家里都是你经管的,你收着吧。”
——女人要是不收,说明她还有话要说,她要是收了,说明这事情就这样了。
冯云也是担心,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自己的后妈,自己出门了不说,弟弟还是由人家经管着,自己苦苦煎熬,不就是盼着家里能越来越好吗?
冯云不等黄翠翠开口,接着冯贵的话说:“姨,这些年你为咱们这个穷家操心不少……你放心,将来两个弟弟上学的费用我们都管了……就算是到了他们成家的时候我们也一定得帮扶着你和我爸,等你们上了年纪我们也一样管!”
黄翠翠把钱接了,黑黄的脸上有泪水下来:“妮儿啊,我和你爸将来不用你管,你只要能帮着两个弟弟我们就放心了!”
两个人回来时在集上采买的肉食什么的摆上……六口人围着桌子算是开了席,冯贵、黄翠翠也算是正儿八经地认下了崔水根这个“女婿”。
饭桌上,“老丈人”和“丈母娘”也拐着弯打问两个人明年毕业之后的打算。
——女儿要是从贵省的山沟里再跳到川省的山沟里……他们还能指望得上吗?
崔水根陪着冯贵又喝下一杯:“叔,姨,我和小云准备明年毕业之后就留在江城发展了,那里毕竟是一个省会城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