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咱们说过,江北大学有很多院系都有和成人教育学院联合招收的非统招生,这些学生都是由各院系自行安排在校外集中居住。
但到了第二学年,一些同学就开始到附近的都市村庄自行租房子住了,费用便宜、住着方便,有的还自己生火做饭,从生活成本上又是一种节省。
胡若云的发小伍明亮在京南学院读自考,一年的住宿费是500元,屋里六个同学一共是3000,今年暑假过后,屋里关系要好的三个人一商量,干脆也出去租房子算了。
在附近的都市村庄黄家门转了一圈,看中了一个一室一厅,租金由每个月140谈到了120块钱,最终决定租了下来,房东还给配了小桌椅和板凳、添置了三张单人床,几个人把行李搬过来,又花了不到100块钱置了煤球炉子、锅碗瓢勺一应家什开了火,怎么合计都比住宿舍划算。
为庆贺“乔迁之喜”,伍明亮邀请胡若云到他们的"新家"去坐坐。
趁着一个周六,提前给毛娜打电话“请了假”,坐上38路公交车直奔位于江城东南郊的京南学院,知道他们哪里能做饭,下了车先到就近的菜市场买了块羊肉,算是给他们暖锅了(我们那儿叫”燎锅底儿“)。
屋里三个人,另外两个分别是开城和新原的,一个叫贠自强一个叫袁志伟,算起来跟伍明亮和胡若云是半拉老乡,除了胡若云,开城的贠自强同学还约了两个来自江城职业技术学院的两个高中时候的女同学,和一聊才知道,她们竟然还认识胡若云的高中同学高加壮。
三个“主家”下去买了一些菜和啤酒、白酒,在屋里整起了火锅,六个人围着一个炉子,虽然稍显有点挤,氛围却是很好,都是农村里来的孩子,有肉的生活已是非常不错。
吃吃喝喝到了午后,伍明亮陪着胡若云到天台上说话,其他四个人组了个牌局,打起了江城市流行的双升,半下午的时候,房东老姨却突然敲门进来:“派出所的来查暂住证了!”
说话间,六七个歪戴帽子斜瞪眼,说警察不是警察,说保安不是保安的人已经进了院门,其中一个守住了唯一的楼梯口,其他他迅速分开挨个房间敲门、查验……
这边几个学生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都有点不在状态了。
——两个人很快查到了伍明亮的房间,打牌的几个人躲在屋里不敢吭声。
外面先是狂砸门:“我们知道屋里有人,再不开门就把门踹开了!"
然后就是踹门!新原的贠自强撑不住了,战战兢兢地过来打开了门,或许因为几个人不开门的行为激怒了他们,两个查验身份证的人语气态度都非常恶劣,其中一个脸上横肉比较多,肚子腆着:“暂住证拿出来!”
房东老姨过来了,陪着说好话解释:“这几个孩子搬过来才一个多星期……”
横肉男肉眼泡一瞪:“站一边去,我问你了吗?”
阿姨是本地人,只是不想惹事罢了,看这个货滚刀肉的模样,也火了:“我就是说话了怎么了?这几个孩子才搬过来不久,回来让他们去办证不就行了,你横啥啊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横肉男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房东恼了,不再纠缠:“有暂住证就拿出来,没有暂住证罚款,一个人三百!”
伍明亮和胡若云听到动静也下来了,正好听到横肉男吼三吼四的。
一个人三百,这都赶上在学校住大半年的住宿费了!
而实际上,这些人连协警都不算,都是派出所甚至是下边警务室招募的临时人员,他们的工资也是靠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罚款”发下来的。
胡若云上前说话:“他们刚搬来,就是办暂住证也得有个过程吧?你这上来就罚三百合理吗?有依据吗?”
横肉男看着胡若云的年龄应该也是一个学生,不屑地加回应:“要依据是吧,走吧跟我回所里看吧……”
胡若云说:“行啊,你是哪个所的?我现在就跟你走!”
旁边的瘦子看胡若云没有露怯,拦住横肉男的蛮横,插话问:“你是干什么的?也在这里住吗?你有暂住证吗?”
胡若云拿出来自己的身份证(前年报到后,粮食关系及户口全都迁到了江北大学,身份证显示的是江城市本地的)递给他。
横肉男抢过来看了:“你管我是那个所的……没你啥事,站一边去。”
胡若云从兜里摸出来江城晚报发的《特约记者证》:“我是他们的老乡,今天正好来他们这儿,我觉得我可以了解你们的身份和你是那个所的,也有必要了解你的罚款依据!”
瘦子接过那个本本打开看了一下,很快还了回来:“是这样的,我们这三百块钱不是罚款……是押金……他们办过暂住证之后就退还给他们了……”
胡若云指着横肉男:“可我们都听到了他说的罚款,还说让我跟他回所里看处罚依据呢……走吧,看完依据,这个罚款我替他们拿了。”
胡若云越笃定,瘦子越不摸底,拦住还要说话的横肉男抢着说:“他说错了!没有这个罚款……按规定,他们在搬来一个月之后去我们所里把证办了就行了……让你的这几个同学尽快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