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同学聚会定在了正月初六,按照彪哥的要求,今年得去他家。
初四、初五晚上都是住在毛娜家,初六早上他们需要坐班线车先去老固,然后再回家骑个自行车赶到熊德彪家所在的熊家庄,虽然麻烦,但这个聚会胡若云必须得参加,——当兵走了两年多的向前回来探亲了!
毛娜不依,倒不是不想让胡若云去,而是她也想跟着。
毛卫国同志采取的基本上是不加干涉、不予建议、不做要求的“三不”政策,张秀珍同志拗不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批准了,只是私下里训闺女:“还没有结婚呢,天天住婆家,也不怕人笑话!”
毛娜顶嘴:“还没有结婚呢,我爸爸不天天让小胡住咱家?”
张秀珍无语了:“滚吧、滚吧,还没有怎么着呢就开始顶嘴了,赶明儿结了婚,眼里不才没有我这个妈。”
毛娜又上来搂着张秀珍的脖子哄:“好了,好了,跟你闹着玩儿呢,我就跟着他见见江秋莹……”
真真假假,反正是张秀珍同志也没有了办法,再想一想也释然了,两个人天天在江城,机会多的是,就算是真的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一年多下来,感觉这两个人还算自律的,初四双方家长都见过了,随她们去吧。
于是,毛娜又跟着胡若云出发了,坐班线车,先坐到老固又辗转着回到胡家庄,赵美荣想留着儿媳妇跟着自己在家里说说话,但看着她和自己那个儿子如胶似漆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讨人嫌的想法。
秋天的时候,家里新买了一辆加重凤凰牌自行车,安顿着胡若云推出来,又把家里过节串亲戚留下的果子点心给两个孩子拿上(才初六,街上开门的商店还很少),还把毛卫国送的酒装上两瓶。
出了门,胡若云先跨坐在车上,让毛娜坐在后面抱着东西,小凤怕毛娜手凉,把自己的棉手套取下来给她戴到了手上。
车子出胡同,奎二奶和卫红婶子等人在街里说话,看到两个人,开起玩笑:“你们小俩口这是去哪儿串亲戚了?”
毛娜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胡若云说:“二奶,去我们同学那儿玩呢。”
卫红婶子艳羡不已:“你看起华哥两口子,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带劲了!”
伍德子女人在旁边呲眉瞪眼地说不吃劲话:“还县长家闺女呢,还没过门呢天天住婆家……”
大过年的,奎二奶忍着脾气没有搭理她,喊着卫红婶子:“走,到起华家拉话去,他家新房子里刚添的软沙发,坐着不咯屁股。”
几个人都跟着她走了,把伍德子女人一个丢在了原地,害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胡若云驮着毛娜,用了四十多分钟才赶到熊家庄,打听着来到彪哥家门口,就见门外的空地上停着起赵洪涛开的那辆单位的普桑。
还没进院门,早就有热心孩子先跑着去报信了,江秋莹、赵洪涛和一身军装的李向前都迎了出来……
毛娜和秋莹拥抱,胡若云和两个男同学紧紧地握手,后面是熊德彪的爸爸和大爷掏出烟来让着,又接过礼物往家里请人,都是亲亲热热。
进了院门,彪哥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先坐着,再有两个菜就得了。”
菜好了,大家又让着家里的老人上座,先由着李向前介绍了这两年来的情况:
先是新兵连,一开始就是强化体能训练,第一次跑完3公里,足弓就痛的受不了,不过呼吸到还能适应,可能和我们以前爱打篮球有很大的关系。
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单双杠了,刚开始都做不了几个,每次都被罚做俯卧撑。
最刺激的就是紧急集合了,有时候在起床时间之前,有时候在你浑身打满了沐浴露洗澡的时候……每次都弄得满头大汗,脸红心跳的。
这三个月虽然累,但收获很大,现在不管是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还是各个体能科目,我全都是优秀,胆子大了、脸皮也变厚了,我现在可以在全连集合的时候站出来指挥唱歌,也可以在做思想教育的时候站起来发表自己的想法感受……
确实,大家都能看到向前皮肤黑了,但身体壮实,孔武有力,眼神里充满果敢和坚定。
李向前也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考军校,在部队续上自己未竟的学业!
大家共同喝了一杯,并祝愿向前心想事成。
接下来是是洪涛说话。
洪涛这两三年可以说是一步一个台阶,去年只是下边一个营业所的负责人,现在已经是中心社的二把手了,但到了这个级别也遇上了瓶颈:学历成了他的一个硬伤,再想进步可能就有点困难了,他准备报考一个江城大学的函授……
因为要开车,大家就没有让洪涛喝酒,而是以茶代酒跟大家共同干了一杯。
彪哥还是喳喳忽忽的样子:“大家说说,今天这些菜咋样,看看我这手艺能不能独立开个馆子了?”
众人这才认真地各自夹一筷子品评,你别说,还真有那个味儿。
彪哥说:“我今年也就结业了,准备先在冀南找个馆子给人干一段时间,学习一下经验,等时机成熟了就开自己的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