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若云以为这辈子与曾经的《江北科技报》再无交集的时候,这天晚上,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宿舍。
同宿舍的其他四个人都回家了,这个电话只能是找他的,这一段时间里,每隔个三五天他就和毛娜煲一次电话粥,家长里短腻腻的也说不烦。
拿起听筒,电话那边却不是毛娜,而是他的爸爸毛卫国:“小胡,方便说话吗?”
胡若云赶紧回答:“叔,我一个人在宿舍呢,有事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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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卫国语气有些沉重:“老固牛花花这边出了点事,你那里能不能抽时间回来一趟……”
原来,自从花花牛入驻安南老固,上至安南县,下至老固乡一直都彼此配合得不错,不但大部分普通工人是从周围的苏寨、辛庄、武营等几个村招录的,用来做青贮饲料的秸秆也优先从这些村庄收购,牛粪也都是大都被这几个村的村民拉走。
但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时间久了,苏寨、辛庄、武营几个村的一些人就开始膨胀了,觉得牛花花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就得矮一头、低三分……于是,三番五次地上门提出不合理要求:比如,牛花花收这几个村的秸杆价钱要高一点、这几个村拉的牛粪价钱要低一些……
开始,不管是老固乡政府还是牛花花方面,都本着“发展为第一要务”的原则,选择了让步和妥协,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让步不但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这些人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要求牛花花的青贮秸杆由他们“代购”、出去的牛粪由他们“代销”!
这就不单是搞垄断牟取利益,而是要操控牛花花的正常经营了!
牛花花安南方面的负责人高洪山总经理在老固乡政府的介入下,把这些人约到一起商谈,但这些人不但态度强硬,领头的褚大凯还出言威胁:“高总,不管是咱们的原材料进场还是产品出场,都得从我们这几个村经过……如果不答应我们的要求,到时候要是路不好走……可别怪我们没有提前说!”
老固乡乡长冯德才勃然大怒:“这算什么?这不是硬来不行改明抢了!”
当即指示派出所介入。
牛花花乳业的原奶运送车在苏寨村被人为挖路拦截,老固乡派出所民警迅速出警,对故意毁坏道路的几个人进行了拘传,但这几个人不但不配合,还公然反抗、袭警,砸坏了牛花花的鲜奶运送车!冲突中,带头的褚大凯在拉扯中摔倒,脸部挫伤!
虽然这些人最终被带到了派出所,但他们的家人、族人却四处串连轰闹着要求派出所无条件放人,还请来了《江北科技报》一个叫程修文的记者,面向记者众口一词指责老固乡派出所“暴力执法”,指责“牛花花损害当地人民群众利益”……
《江北科技报》原来是省科协和科委联办的,自从由科委剥离之后就归口省科协主管,基本上是一个自收自支的单位,从记者处、新闻处,到专题处、科技处……都赋有广告处的职责,那就是创收!只是各部门创收的手段不同……
像胡若云当初在那里就是拉广告,而记者处、新闻处就是“捏痛脚”,逼着当事人“出血”“私了”,甚至还能“根据情况”由坏事变好事给你做一个“正面报道”……
程修文从村民口中知道牛花花效益不错,早就生了“敲一笔”的念头,这个想法一出来,屁股指定就坐歪了……
倒是也找老固乡政府和派出所做采访了,但传真到县宣传部门的稿子与实际情况却是大相径庭:配图是褚大凯那一帮所谓的”受害群众“提供的,老固乡冯乡长、派出所张为民指导员的话基本上都略过了……
江城晚报四个星期的“见习”还有几天才能结束,但和毛卫国通话的第二天胡若云还是去找来文说要提前离开。
尽管来文觉得这个“助理”用起来特别顺手,但听说是毛娜的爸爸有召,也没有再挽留:“兄弟,那你先回吧,这一段时间你帮了姐姐很多忙,报社的社会实践报告等你开学了再给你开!
晚上姐和你姐夫请你吃顿饭!”
胡若云说:“姐,饭咱就先不吃了,我得尽快回去……就是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
来文一口应承:“兄弟你说?只要是我能办的都没有问题!”
胡若云说:“咱们报社的采访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这个时候不像现在,录音笔、偷拍录像的设备漫天飞,在当时,相机和采访机是新闻记者最重要的工具。
来文稍一迟疑:“我找杜主任,帮你借一个!”
按说,这种设备在新闻部门是重要资产,胡若云一个局外人根本就没有可能借出来的,但来文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反正是给胡若云拿出来一台:“兄弟,这个东西金贵,你小心点用!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我把我公公的名头都搬出来了!
对了,你用这个玩意儿干啥?”
胡若云把毛卫国给他讲的情况说了一遍。
来文也是生气:“这些人啊,就是害群之马,根本不配做记者!这个行业的名声都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