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有力的声音极具威严,那是常年身居高位才能拥有的磅礴气度。
陆余情脸色变了变,迅速收视好内心多余的情绪,再转身时,已然将真实的自己伪装得密不透风。
“奶奶。”陆余情眉间盛着淡淡的愁思和愧疚。
“听说怀凛受伤住院了,我不放心,来看看。”
“对不起,我来太晚了。”
她没有为自己过多解释,她深知,在纪老太太不喜欢她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像是狡辩的借口,怎么说都不会让纪老太太满意。
那她干脆就不说。
即便如此,纪老太太仍旧不满意,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必,送客。”
纪老太太扶着管家的手,扬长而去。
“奶奶!”陆余情追了两步,就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截停,而纪老太太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这或许是她光明正大见到纪怀凛唯一的机会。
“我只是想去看看她!”陆余情脱口而出。
她很想说出更动人的话,说出能打动纪老太太的话,可事到临头,她什么花言巧语都想不到。
纪老太太没有回应。
她看着远去的背影,前所未有的沮丧。
只是见一面,哪怕远远
看着也好,怎么就这么难呢?她只想亲眼看看纪怀凛,他们已经有十七天没见面了。
陆余情微微低头,顺滑的发丝遮住她的脸,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吹过,发丝灵动地飞舞,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我见犹怜。
“我可以带你进去。”白多多挑起左侧眉峰,手中的芒果高高抛起。
接到纪老太太后她突然想起房间里的水果吃完了,正好路过一家水果店,就先下去买水果去了。
买完回来恰好赶上一出大戏。
她原本以为陆余情会来得更早一些,在纪怀凛住院的第一天,或者第二天。
时至今日陆余情才姗姗来迟,白多多差点儿以为她要放弃纪怀凛了。
陆余情听见白多多的声音,脸上的懊丧渐渐褪去,眼眸深处飞快地闪过一抹寒意,冰冷刺骨,几近于恨。
她深吸一口气,下巴微扬:“什么条件?”
只要能见到纪怀凛,哪怕是白多多,她也愿意委曲求全。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白多多勾唇一笑,说话慢条斯理:“以后,不准出现再纪怀凛跟前。”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陆余情丝毫不意外,如果有一天白多多突然要跟她和平共处,她才更担心。
“好。”她答应得干脆利落。
白多多挑眉,似笑非笑地睥睨着她:“这么爽快。”
陆余情有一双多情的眼睛,水汪汪的,当她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动容。
就如同此刻,她与白多多对视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纪怀凛,眼眶微微泛红,倔强却易碎。
她反问白多多:“我答应,你会带我进去吗?”
白多多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边残留着一丝笑意,毫不留情地拒绝:“当然不。”
陆余情点点头,仿佛在说你看,我就知道是这样。
白多多稳稳地接住芒果:“我怎么确定你不是在耍我?”
这种口头协议,反悔的成本太低,一点保障都没有,她怎么也得讨点儿好处。
陆余情把自己的骄傲扔在地上,任人践踏,她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可白多多还要羞辱她。
她咽下不甘,潜意识地自我保护,反唇相讥:“你对付人的手段还少吗?”
这倒也是。
白多多想要针对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尤其是什么都不懂的。
可陆余情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吗?
白多多玩味的笑容多了些深意,她直言不讳:“对付你,还远远不够。”
陆余情
不动声色地垂眸,示弱:“我有什么值得你费心的?我连见纪怀凛一面,都得低三下四地求你们。”
“你也可以找纪思珏帮忙。”白多多戳穿她,不留一丝情面。
“你想见他,应该容易得多。”
陆余情心里咯噔一声,白多多怎么会知道?
跟纪思珏来往时她很小心,大多数时候都在手机上联系,轻易不见面,见面也会约在很似密的地方。
陆余情缓缓抬眸,如同电影里的放慢帧,美得惊心动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跟怀凛都见不上面,更何况是他弟弟。”
白多多摊手,不置可否。
既然陆余情非要装到底,那就给她发挥的空间好了,她倒要看看陆余情还要玩什么把戏。
她慢吞吞地将芒果放进袋子里:“我只是提醒你,以后离纪思珏远点。”
陆余情还想再说话,被白多多强势打断:“没有跟你讨论的意思。”
她转身往里走,人字拖啪嗒啪嗒响:“如果你不肯,那我就只能让纪怀凛离纪思珏远一点了。”
脚上的这双人字拖是林白起的同款,在他的强烈安利之下,白多多和纪怀凛一人一双。
他直接买到医院来,还扔掉了他们原来
的拖鞋,逼得他们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