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起成天神出鬼没,不干正事。
白多多一派坦然,把符纸夹在指尖来回翻弄:“管得着么你?”
林白起一听不乐意了:“嘿,怎么说话呢?认识这么长时间,好歹朋友一场!”
林家公子,长袖善舞,出了名的八面玲珑,但凡一起喝过两次酒,都能称兄道弟。
至于有多少含金量,就得见仁见智了。
名利场上呼风唤雨,私底下,这么多年也就跟纪家三爷来往密切,是亲是疏,他心里有杆秤。
白多多当然也不会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给:“谁跟你朋友?不熟谢谢。”
“你有没有点儿良心?要不是我,你早就嗝屁了!”林白起觉得自己早晚被白多多气到折寿,他们两个势必不能共存。
白多多闻言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他:“这从何说起?”
林白起一时语塞。
当初送白多多上山的时候,他答应过白多多要保密,但事发突然,他也是没办法!
他色厉内荏地扬起下巴:“要不是我带纪怀凛去西山寺找凌云大师,你指不定现在还躺在夏家地下室!”
果然是林白起介绍两人认识的,白多多醒来后听见纪怀凛提起陆凌云,心里就有了计较。
整个北城,除了祖师爷,没别的人知道白多多跟陆凌云认识,也就林白起以为自己藏得挺好,傻傻惹人爱。
白多多笑容可掬地拍拍他的肩膀:
“那确实多亏了你,救命恩人。”
明明是夸奖感恩的话,林白起却莫名感到一阵恶寒。
说话就说话,笑成这样是为哪般?绵里藏针,活脱脱一只笑面虎。
他抖着肩膀,默默地右跨一步,离白多多远远地:“不必了,你少跟我说两句话,我都得谢谢您了。”
白多多没理他,林白起话多戏也多,要是跟他一唱一和,能说一宿不带停。
她把符纸递给纪怀凛看。
纪怀凛拿在手上,还能感受到符纸烧灼的温热感,放在鼻尖闻,却没有纸张烧焦的味道。
经历多这么多非自然的事情,纪怀凛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把白多多的行为简单粗暴地归类为装神弄鬼。
白多多此举必有因,他抬眸看过去,无声地询问。
“我放在纪思珏桌子底下的。”白多多走到纪怀凛身后,手动推着他往电梯去。
纪氏大楼设有一部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上下很方便。
林白起不明所以地跟在他们后面:“你把这玩意为放纪二那儿干嘛?”
“你真把你摆摊那套搞到公司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不赞同。
公司是办公的地方,不是用来搞封建迷信的,白多多平时在外面荼毒路人就算了,还专门跑来公司霍霍。
纪怀凛也真是的,什么都纵着她,都干出这种荒唐事了,一句话也不说。
林白起不懂,白多多不怪他,甚至
不想跟他过多解释。
她无视林白起的话跟自顾自地说:“他真的有问题。”
这个“他”指谁,不言而喻。
纪怀凛垂眸看着手中的黄符,修长葱白的手指缓慢地将长方形的符纸叠成一个歪七扭八的爱心。
他没有表态,林白起先急了,他莫名其妙:“他有什么问题?你未经别人同意,把这种东西放别人桌子底下,我看你才有问题!”
一直被追着逼逼,白多多有点烦:“是啊,所以你也要小心点。”
林白起瞬间警惕:“你别又说诅咒我的话!乌鸦嘴!”
每次只要白多多张嘴,他就会倒霉!屡试不爽,他真的麻了!
“知道怕就老实点。”白多多沉眉敛目。
“不然下次这符纸就放到你床头。”
电梯到了,白多多推着纪怀凛进电梯,还企图把林白起关在门外,不过没有成功。
林白起吃完过饭才来公司,前后不到半小时,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非要跟着他们去餐厅。
他和纪怀凛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居然能处成这么多年的好兄弟,白多多直呼神奇。
仔细想想又觉得合理,自古以来。没头脑和不高兴都是绝配,百搭!
此刻没头脑蔫头巴脑:“你除了会威胁人,你还会其他的么你?!”
白多多坦然表示:“我只用会威胁就可以了。”
“对付你,难道还需要我费心思用别的手段?杀
猪焉用牛刀。”
林白起再傻,也能听出来白多多在拐着弯儿骂他:“嘿,你怎么说话的?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一行人吵吵闹闹得下楼,工作时间,大厅行人寥寥无几,衬得他们三个格外显眼。
林白起恍若不觉,手舞足蹈地为自己鸣不平。
他们生来就活在视线中心,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被人围观是人生常态。
一直到走出纪氏大门,纪怀凛才打断两人的对话,很突兀地将话题扯回正题:“符纸为什么会黑?”
如果没猜错,这都是白多多前几天从网上淘的,很厚一大叠,土黄色,跟普通纸张无异,这上面的赤色纹路都是她后来用朱砂笔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