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见丝毫窘迫,坐姿随意却不失挺拔,开阔的肩膀、白玉般的颈脖与流畅的下颌线组合成赏心悦目的画面,微微垂眸看着手里的说明书,语气和缓从容。
白多多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怀凛,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发现纪怀凛如果要看下方的东西,从来都只是垂下眼睑,鲜有低头的时候,矜贵无双,淡漠至极。
“明白了吗?”纪怀凛一抬头,正好对上白多多发直的眼睛。
看来是没有明白,或许根本没有在听。纪怀凛甚至不用听到白多多的答案。
他合上说明书,有些无奈:“发什么愣?”
偷看被当场抓包,白多多呲牙一笑,光明正大:“看你好看啊!”
她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背靠着纪怀凛的椅角,理直气壮地要求:“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都怪你长得太好看,害得我走神!”她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白多多两腿弯曲支棱着,手肘搁在膝盖处,把遥控器高高举起,正好与她的眼睛水平,也正好高于纪怀凛的**。
是纪怀凛微微前倾就能够到的高度。
纪怀凛从后面静静地看着白多多的侧脸,没有跟她计较她刚才的话,一言不发。
白多多等得不耐烦了,回
头催:“喂!”
纪怀凛这才伸出手,指着按键一个一个挨着教,细致详尽。
两人的手靠得很近,难免会产生摩擦,这下白多多终于能够肯定,纪怀凛的手确实总是冷的,哪怕正值盛夏也是如此。
管家在玄关处远远看着这一幕,神情动容,眼眸浸润,他终于明白纪老太太为何会独独挑中白多多了。
在纪老太太执意让纪怀凛和白多多订婚时,他也诸多疑问。
别说纪三爷只是断了腿,就算是全身残废只剩下脑子能动,他也依旧站在金字塔尖儿上的人物,想要嫁给他的人比比皆是,何至于找个乡下丫头,野蛮、无礼,上不得台面。
折煞了白多多,也平白侮辱了纪怀凛。
如今看来或许只有白多多这样的人与纪怀凛才最为相配,就像烈阳与寒川,鹰隼与荒野。
没有河流想入寒,更无田野欲荒芜。谁会不喜欢炙热明媚的生命?
管家只希望此刻能更隽永更温柔一些,但只是这样一个小希望也很快就破碎。
在纪怀凛的指导下,白多多成功起飞,她很兴奋:“真的好高!”
纪怀凛指着显示屏:“看这里,就能看见航拍画面。”
白多多视力好,不用靠近也能看清,她回头看纪怀凛,眼睛弯成月牙:
“连小区大门都能看见!”
萦绕在纪怀凛身侧的寒意不知何时退散殆尽,他眼含笑意:“还可以再高。”
“怎……”
“吱呀——”
铁门被从外面推开,打断了白多多的话。
齐齐望去,是纪思珏回来了。
夕阳落在草坪中央的两人的身上,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暖光玻璃,美好得像幅被裱在相框里的画。
而纪思珏就是那个不速之客。
他有一瞬间愣神,没有像之前那样出言讽刺,很快冷静下来:“你们干嘛呢?”
白多多没有回答,而纪怀凛答非所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前几天纪思珏回家时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最晚的一次是凌晨一点,第二天管家告诉了纪怀凛。
纪思珏合上大门:“今天跟帆哥出去谈事情,谈好了他就让我先回来了。”
纪怀凛拍拍白多多的肩膀,示意她起身:“早点回来也好,去洗漱,准备吃晚饭。”
自纪思珏回来后,白多多一直盯着他看,目光如炬,跟要把他烧个窟窿似的。
突然被拍了,她满脸不乐意,赖着不愿起,干脆整个人都靠过去:“干嘛?我还没玩够。”
纪怀凛任由她靠着,坐着没有动:“明天有的是时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白多多断然拒绝:“不行,我现在就要玩!”
“明天我就不想玩了。”
新的快递一到,谁还记得无人航拍机?
她白多多,莫得感情的拆快递机器。
纪思珏全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讨价还价,大概是等着不耐烦了,抬步往里走:“我先去换身衣服。”
他走得不快,头也不回,自然没能看见身后白多多考究的视线。
纪怀凛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见白多多把遥控器扔到一边。
“算了,不玩了,没意思。”她利落地爬起来,拍着裤腿上的草屑。
纪怀凛以为她在闹脾气,弯腰把遥控器捡起来,不是很熟练地退让示好:“可以再陪你玩半个小时。”
白多多嗤之以鼻:“那不就耽误我吃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刚刚缠着纪怀凛不过是为了试探纪思珏,目标人物都走了,她搁这儿还演啥呢。
纪思珏出问题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离家的那十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才会让他产生这么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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