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珏看见纪怀凛后直接笑了,嘲讽:“既然你们一家人团聚,我这个外人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兄弟俩远远相望,门里门外,便是咫尺天涯。
说完他就大步朝门口走去,故意撞开纪怀凛,大门被摔得震天响。
纪怀凛坐着轮椅,重心不稳,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纪思珏。”纪怀凛眉头微颦,不似责备,更像担忧。
纪思珏罔若未闻,很快从众人视线中消失。
纪老太太气极得涨红了脸:“像什么话!”
“看看!看看!你把你弟弟都惯成了什么样子!”
纪家兄弟幼年时便父母双亡,纪老太太忙于公司事务,更多时候,都是纪怀凛在照看纪思珏。
他对纪思珏确实很严厉,批评时不留情面,惩罚时绝不手软。
可他会在纪思珏生病时彻夜相守,家长会从不缺席,亲手制作生日礼物,纪思珏每一场钢琴比赛都按时出现。
纪思珏从不用担心功课不好会挨骂,想上哪个补习班就上哪个补习班,不上也没有关系,他可以肆意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长兄如父,莫过于此。
纪怀凛神情不悦,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
分明是疑问句,活生生让他说成了陈述句。
纪老太太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你这个好弟弟,现在是了不得了,说两句都说不得!”
“成天不着家,一回来说话夹枪带棒,说两句就闹翻天,是谁教得他这么没有教养?我老太婆还活着呢!”
纪老太太气得不轻,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白多多怕她气出个好歹,连忙上去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嗨呀,纪思珏就一小孩儿,您跟他置什么气?”
“他说什么我们听听就行了,他就嘴欠,没坏心的!”
“今天跟您这么发脾气,冷静下来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出去指不定怎么哭鼻子!”
管家见状倒了一杯水送过来,几次欲言又止。
他是看着纪家兄弟长大的,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年纪老太太和纪家旁系的偏爱,他都看在眼里。
纪思珏平时嘻嘻哈哈什么都不说,其实都记在心里,日积月累,也就成了心病,这次一闹,是这些年的委屈集中爆发了。
纪老太太在气头上,不是沟通的最佳时机,纪怀凛把外套递给管家,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您先消消气,回头我会找纪思珏谈谈。”
白多多
无意抬头,正好对上纪怀凛的眼睛。
纪怀凛看着白多多对纪老太太说:“我上去换身衣服。”
白多多心领神会,等他坐上电梯,状若无意地起身:“对了,上次去西山寺,给您求了串檀木佛珠,忘了给您,我上去拿。”
她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了等在走廊的纪怀凛。
纪怀凛费这心思把她叫上来,肯定不能是唠家常。
不用他问,白多多自觉交代:“他今天问我伤好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就说我是装的,我说我没装,老太太让他说话注意一点,然后他就炸了。”
从头到尾她都是蒙的,她是真不知道咋回事,咋就突然间吵得天崩地裂。
平时纪思珏跟白多多说话就不客气,估计这次被纪老太太听到了,说了他两句。
纪怀凛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关键点:“奶奶怎么说他的?”
白多多摸摸下巴,努力回想:“就让他说话注意分寸,能不能稳重一点,说他没干一点正经事。”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纪思珏顶多生个闷气,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说出“我这个外人”这样的话。
纪怀凛追问:“提我了吗?”
“没……”白多多下意识想要否认,又猛然顿住。
“提了一嘴,就说了一句你哥哥什么的。”
果然是这样。纪怀凛暗暗叹气。
从小纪思珏很黏他,越长大越疏远,他不是没想过其中原由。
“我知道了,你先去吃东西吧。”纪怀凛转动轮椅往书房去。
白多多一嘴巴榴莲味,熏人得很。
纪思珏和纪老太太吵架的时候,她手里还捧着半块儿榴莲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最后只能忍痛放下。
“诶诶,你打算怎么办?”白多多叫住他。
纪怀凛挥挥手,没有回答。
白多多看着紧闭的书房门,不满地撇嘴。
有事夏迎春,无事钟无艳,卑鄙!
她轻哼一声,跑到卧室里拿出她从山上带下来的佛珠,这可是她的第一串佛珠,要不是事出紧急,她才不会忍痛割爱!
纪家内部纷争,最后受伤的居然是她白多多,天理何在?!
白多多气哼哼地下楼,纪怀凛则在书房里给纪思珏打电话,连打了三通都被挂断,最后更是直接关机。
纪怀凛收起手机,打算等他冷静一点再找他。
纪思珏没走多远手机就响起来了,响个没完没了,他一气之下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他心情不好就会去朋友开的酒馆
,人不多,但酒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