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多多身手敏捷,哪怕精神不济动作依旧干净利落。
脚在地面一跺,轻盈地后跳,纤长白皙的手指并拢,将桃木剑牢牢地定在指尖。
道士这才正面看向白多多,脸色顿时一变,惊叫出声:“祖师爷?!”
可他出手时用了八成的力道,惯性带着他往前,他再想卸去手中的力气已经不可能了!
法力沿着桃木剑打在白多多身上,一声闷响,白多多松开桃木剑后撤了半步。
疼死了!白多多捂着胸口心中苦不堪言。
现在倒认出她了?早干什么去了?下手这么重!
白多多声音发虚,还要顽强地嘲讽:“这么多年我看你这道行算是白修了,竟然是敌是友都分不出来!”
她十岁便能听脚步声识人,不需要用眼睛,她就能知道来人是谁!
这家伙这么多年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有?打人倒很行!
凌云哪能想到是白多多到访?他们已有数年未见过!
他连忙卸去手中的力气,收起桃木剑,上前扶住白多多的手臂,连声道歉:“对不住!是我的错!我学艺不精,竟然没有认出您来!”
白多多自认为还没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她将凌云推开,不悦地看着他:“每个来竹林的人,你都这么来一遭?”
这刚见面就劈头盖脸一顿揍的,谁抵得住?寺庙里就没人管管?!
凌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看
着老大不小的人了,却在白多多面前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祖师爷,您有所不知,近来不太平,修行时总有不速之客,恼人的很!”
“这不……就误伤了您!”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生我的气,我要是知道是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动手啊!”凌云说得情深意切,就差指天发誓以表忠心。
白多多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不知者无罪,她来之前确实没有提前跟凌云打招呼。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她一样天赋异禀,能辨声识人。
白多多嫌弃地打断他:“行了,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祖师爷!”
就凌云的年纪,都可以当白多多的爷爷了!
白多多看着他花白的羊角胡子,实在没能狠下心来说服自己收了这个高龄徒孙。
这哪能使得?
凌云诚惶诚恐:“不管您认不认,在我心里您就是祖师爷!”
死老头轴得很,白多多有些无语:“你都叫了这么多年了,有完没完?”
“我被你叫得感觉自己都老了!”
天天被一个比自己大两轮的人追着叫祖师爷,其中微妙迥异的心情一言难尽。
“您要是老了,我岂不是已经老成精了?”凌云搓弄着双手。
他注意到白多多一直捂着胸口,虽然在说话,却有气无力,中气不足,脸色也不好看,眉眼隐隐透着疲惫。
凌
云不由有些担忧:“看您起色不好,可是我方才打伤了您?”
刚才他完全没有手下留情,换个修为浅些的,怕是早已倒地重伤,白多多只是后退了半步,可见其根基之稳。
如果不是最近消耗过大,凌云根本不可能伤她分毫。
白多多松开手掌,竭力站直,脸色平静地直奔主题:“没事,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相商。”
凌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白多多此行只是为了看看他,但是天大的事情也抵不上身体重要啊!
“有事您说,我定会全力以赴!”凌云当即表明自己的立场。
“但您现在受伤,当务之急,还是让我先帮您治疗伤口!等您好了再说事情也来得及!”
凌云好歹修行了几十载,倾注大量法力的一剑,饶是白多多,生抗下来也受不住。
白多多认真体会了一下自身情况,剧烈疼痛自胸口蔓延开,刀锥似的疼着,八成是伤了肺腑,得日后好生休养,一时半会儿根治不好。
小伤而已,奈何她不得。
白多多不想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浪费时间,挥手拒绝:“我有分寸,我们还是先说事情要紧!”
凌云拗不过白多多,只得先按着她的意思办,拾起地上的桃木剑和拂尘,恭敬地指路:“有什么事,我们先回道观再说。”
白多多颔首,同意了他的提议。
她现在累得很,躯体沉重如有巨石压顶
,能有个僻静点儿的地方休息片刻也是好的。
“祖师爷,您这边请。”
仙风道骨的凌云大师引着白多多一路往竹林更深处去,幽秘的暗光将两人的身影缓缓吞没。
白多多自晦暗晨光中而来,踏着霞光迷彩而去。
终究是住不惯医院,纪怀凛身体稍微好转一些后,他就打电话让杨帆办理了出院手续。
杨帆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纪怀凛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宛如艺术品,说话语气冷淡疏离:“有话就说。”
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杨帆这才说出心中顾虑:“你才刚好一些就出院,万一又恶化……”
他实在是被折腾怕了,前脚在电梯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