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越缠越紧,刺骨的寒意侵袭着她每一寸血肉,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一道模糊黑影。
黑影的整张脸都隐藏在宽大的帽檐之下,在对上白多多的视线之后,转身就走。
白多多下意识追上去,她的身上分明什么都没有,那股剧烈的带来巨大痛苦的束缚感却挥之不去,每分每秒都在消耗她的生命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次来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对她有所了解,才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上套。
宵小之辈,居然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制服她。
白多多眸光暗沉,挣扎着咬破左手食指,腥甜的味道充斥在唇间,鲜红血液顺着自指尖渗出,染红了她的嘴角与指腹。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以白多多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医院里流浪猫齐齐哀鸣。
白多多脸色冷厉,抬手在胸前虚抓一把,几近透明的青色藤曼从她体内扯出来,无力地在空中挣扎。
她五指因太过用力而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骨节泛白发青,随着她力道加重,青色藤曼宛如枯萎一般迅速垂落。
紧接着,一片落叶直直朝着白多多飞来。
白多多不躲不避,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冰冷抬眸,黝黑的眸子藏着仿佛能吞灭一切的力量。
落叶在距离她
一公分的地方陡然停在空中,像是撞到了看不见的玻璃上,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见偷袭不成,黑影还想跑,白多多以掌相对,飞快地逼近。
可就在马上就要抓住人时,惊人的痛感在脑子里炸开,眼前一片白光,有很多人自白光中朝她走来。
他们都在跟白多多说话,分明近在咫尺,白多多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突然——
“师父。”
有人在背后轻唤。
白多多猛然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是谁?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
这些人都是谁?为什么要围着她说话?
白多多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她莫名有种直觉,答案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可不论她如何回想,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再想,就是钻心的痛,比刚才的青藤还痛。
白多多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着,终于难堪重荷,晕倒在地。
一双手从旁边稳稳地接住她,神情焦急,语气关切:“你怎么了?白多多?”
白多多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她发懵两秒,有些无法从荒诞混乱的记忆中回过神。
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那是回忆还是梦境,太过虚无缥缈,以至于醒来后的她只记得那份从未有过的心悸,那些来来去去的人,说过的话,统统都想不起来。
此时旁
边传来一道揶揄地声音:“发什么呆?睡傻了?”
白多多循声望去,居然是好几天没见的褚廷深,不由诧异:“怎么是你?”
深更半夜,褚廷深跑来医院做什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偶遇了。
北城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人口近千万,短时间内偶遇多次的几率能有多大?
褚廷深挂着温和的微笑,很困惑:“这里是医院,为什么不能是我?”
白多多坐起身,环顾四周,确实还是那家私人医院,连VIP病房里的摆设都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会在医院?”白多多重新又看向无懈可击的褚廷深。
褚廷深的说辞依旧找不出毛病:“你没看新闻吗?我三叔旧疾发作,就在这家医院养病。”
他随口强调:“一个星期前就来了。”
白多多半信半疑,不过现在她没心情理会褚廷深有没有说假话。
看夜色,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居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纪怀凛一个人在病房里行不行。
白多多心里挂念着纪怀凛,赶紧起身往外走:“今天谢了,我有事先走了。”
褚廷深看着一醒来就着急回去的白多多,再次喊住她:“你就这么对自己的救命人?”
“连话都没说两句就要走,有什么急事
非得这个时间点处理?”
怎么每次遇见褚廷深,他都有很多话要说,有无数的问题要问。
白多多不耐回头:“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你别忘了,我已经有人家了好么。”
褚廷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换个自恋点的人,都要误会褚廷深是看上白多多了。
好在白多多有自知之明,她虽然不知道褚廷深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总归跟情情爱爱没关系。
褚廷深被她这种说法逗笑了,温柔似水的眸子弯成月牙,在落地灯下显得人畜无害。
“我可没有拆散别人姻缘的癖好。”褚廷深笑着打趣。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啊。”
等天亮了,纪怀凛说不定尸体都凉了。
白多多不想拿纪怀凛的安危当儿戏,如果因为她的一时疏忽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那她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白多多金字招牌,拿人钱财必会替人消灾,她可不想就这么砸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