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是暗流汹涌,无数危机蛰伏其中。
即便是往常,纪怀凛也没有几个夜晚能得以安睡,但今天格外难熬。
在医院时的那种疼痛感再次袭来,像有把铁铸的大手在柔捏他的心脏,又试图将他血管从肌肉里扯出来,浑身上下都疼痛难耐。
纪怀凛喝了平时三倍计量的止痛药,但毫无作用,只能活生生地将这非人的折磨忍受下来。
自从纪怀凛走后,白多多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她快活得吃完全部食物后,又悠哉游哉地去花园遛弯消食,才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上楼。
刚踏上二楼,白多多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动。
不作他想,她下意识就觉得是纪怀凛出事了!
白多多脸上的惬意瞬间烟消云散,她速度极快地奔向纪怀凛所在的房间,一脚踹开紧闭的门扉。
走廊上的光终于穿破厚实的木门,落到纪怀凛房里。
即使房内没有开灯,白多多还是能从夜色中分辨出缠在纪怀凛身上的黑雾。
不,不是黑雾,这次来的东西明显跟上次不是一个级别!
上次病房里像是黑色的雾霭,能感受到颗粒感。
这次更为粘稠,像柏油路上未干的油漆,糊
在纪怀凛苍白的身体上。
白多多一出现,黑雾就像是提前预知到危险一般,缓缓退散了些许。
“还敢来,真是贼心不死!”白多多眉眼冷厉。
眨眼间,她的手中多了一道符,上面画着看似杂乱无章的红色线条。
这次白多多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它们了。
放一次是做事留一线,放两次是为虎作伥!
“急急如律令!”
皱巴巴的黄符被高高抛起,洁白如玉的双手飞速结印。
黄符如同箭矢般飞出去,黑雾四散而逃。
“想走?做梦!”
白多多手印变幻,黄符变成窄小的吸盘,贪婪地吞食着浓稠的黑色雾气。
这时,白多多察觉到绳链在腕间震动,她所兴将蠢蠢欲动的小鬼都放了出来。
小鬼那一头绿草很亮眼,兴奋地在暗色中穿梭,一口气将房间里的黑雾吞去了大半,简直是加强般的黄符。
白多多没有赶尽杀绝,特意放走了一缕。
“再敢来,有来无回!”
白多多小巧的脸上满是杀气,语气冰冷狠厉,连脸上遮住大半张脸的黑痣都变成了神秘强大的象征。
待得那一缕黑雾离去,白多多的脸色稍缓。
她拍拍小鬼的头,表扬道,“好孩子,干得不
错!”
小鬼空荡荡的眼睛注视着白多多,灰白的嘴唇咧了咧,似乎是在努力学人类用微笑表达情绪。
但它生前死得太早,还没来得及学会笑,故而这个笑容变得不伦不类,诡异万分。
“不过以后还是少笑为好!”
白多多被逗笑了,屈指弹了它一个脑瓜蹦儿。
小鬼被打了,倒还挺高兴,咿咿呀呀地用头去顶白多多地大腿。
“好了好了,卖什么萌?!”
白多多忍俊不禁地捧住小鬼的大脑袋。
意外平息之后,纪怀凛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异常,缓慢地睁开双眼。
入目,便是白多多在拍空气,嘴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像个智X。
“你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纪怀凛已经问了白多多无数遍。
他明明没有睡着,却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
见他醒了过来,白多多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她还真的担心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东西把这个战五渣给折腾没了。
“没干什么。”白多多不欲解释,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翻了翻手腕,将小鬼塞回绳链。
这么敷衍的态度当然惹得纪怀凛不快。
“你怎么进来的?!”
他记得他睡觉的时候分明锁了门
,就是为了防止白多多又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没想到,他都这么严防死守了,居然没守住?!
说起这个……
白多多心虚地清了清喉咙,“你明天记得让管家给你换个门。”
她也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应激反应。
跟门相比,当然事纪怀凛的安慰更重要!看看她多深明大义!
“??”纪怀凛一脸懵逼。
“换门干什么?”
白多多毫无愧疚之意,“坏掉了。”
“好端端地为什么会坏?!”
纪怀凛强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
白多多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得很无辜。
“我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它就坏了。”
纪怀凛信她个鬼,这女人嘴巴里就没句真话!
“门坏了你就能进来了?”纪怀凛质问的角度非常刁钻。
白多多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满脸风轻云淡。
“我看见门坏了,进来看看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是在关心你,纪怀凛,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
白多多先发制人,在纪怀凛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