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握着苏云七的手,却没有松开。
不仅没有松开,反倒双手握了上去,一下接一下的,极为规律与技巧地,给苏云七按揉。
九皇叔长年握剑,指腹有一层薄茧,手心很干燥,充满了力量与温暖。
苏云七的手腕,被他握在手心,只觉得整个手腕都在发烫。
被九皇叔指腹按揉过的地方,更是酥酥麻麻的,渗入肌肤深处,好似挠在她的心尖,有一点痒痒的,又有一点点说不出来的舒服……
像是有小钩子,钩着她的心,让人心生喟叹,忍不住想要更多。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也太危险了,完全不受她控制。
果然,糖衣炮弹使人迷醉。
虽然,九皇叔按得她很舒服,但她却不想继续下去,更不想沉沦。
苏云七皱了皱眉,想将手腕抽回,又不敢用力,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自在,出声提醒:“九皇叔,你该松手了。”
“不是伤得很重吗?”九皇叔没有放手,反倒戏谑地调侃了一句。
“我的伤,是不重。”苏云七抽了一下,没抽回来后,怕再次弄伤手腕,苏云七投鼠忌器,不敢用力,只没好气地道:“所以,九皇叔你是怪我小题大做,借题发挥,
准备为你的宋大人报不平吗?”
“本王已经打了他。”就算要报不平,那也是为她报不平。
“呵呵。”苏云七冷笑。
九皇叔摇了摇头:“你这气性,也太大了。”
“所以,治军严格,赏罚分明的九皇叔,也要打我吗?”苏云七反讽,话里满是火药味,听着就像是在挑事。
九皇叔好笑地摇头:“我们好好谈一谈。”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让一向很有分寸,谨小慎微的苏云七,说话这么冲。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我也不认为我有错。”苏云七毫不畏惧地,与九皇叔的视线对上,沉着而坚定地道:“便是我有错,我也不认为,你有资格处罚我。我不是你们萧王府聘请的大夫,没有责任与义务为你们萧王府的人治伤救病。”
她最大的错,就是手腕受伤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丢向了未救治的侍卫就走。失了仪态,也失了大夫该有的责任心。
但苏云七知道,哪怕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
大夫救死扶伤,救治病人是他们的责任,但大夫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就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当时,宋宴毫无预兆的冲进来,拽着她的手
腕就往外走,丝毫不顾她的意愿,也不在乎会不会弄伤她。
她无法不生气,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是人不是神,做不到无喜无悲,也做不到秉公无私,不迁怒、不迁连。
宋宴弄伤了她,她愤怒之下,迁怒萧王府的侍卫,那是人之常情。
再说了,她当时虽然很不理智的,丢下受伤的侍卫就走,可也不是没想到后果的。
重伤的侍卫,伤口她都处理好了。
余下的都是,中度受伤和轻伤的侍卫。
轻伤的侍卫,小药僮就能处理。中度受伤的侍卫,有老大夫在,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即便老大夫忙,抽不了身,也能出去请大夫。
这世间,没有谁离了谁不行。
没有她,受伤的侍卫找别的大夫也是一样的,顶天就是处理外伤的手法不如她,愈合得慢一些。
可这些,怪得了谁呢。
就算她当时理智地留下来,凭她受伤的手腕,也做不了什么。
苏云七反省过,自省过,她知道自己有错,却也不认为自己要改。
是人就有脾气,萧王府的人有脾气,她为什么不可以有脾气。
她先前,想要试着融入萧王府,让萧王府上下接纳她,现在……
苏云七看着九皇叔俊美冷硬的脸,轻笑一声,垂眸,敛去眼中的嘲讽与失望。
她现在已经放弃了。
她不在乎,萧王府的人会不会接纳她,也不会在乎能不能融入萧王府。
左右九皇叔短时间内死不掉,只要九皇叔不死,只要九皇叔不造反,她就永远是萧王妃。
依九皇叔的脾性与为人,萧王府的人,即便不喜欢她,也不会虐待她。
而她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冷有衣穿、饿有饭食,夜有一片屋檐栖身就够了。
实在不济,她自己还能赚,她完全养得起自己。
她不需要萧王府养,只需要借住在萧王府,借萧王府的威名庇护自身。
凭她数次救治九皇叔,在萧王府危难之际站出来,力挽狂澜保住萧王府的功劳,足够她付“借宿费”了。
苏云七一脸淡定地,看着九皇叔,强势地与之对视,没有避退。
她绝不会,认错!
她没有错!
九皇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他死死地看着苏云七,眼中似酝酿着风暴,仿佛要将苏云七吞噬。
苏云七承认,她有那么一瞬被吓到了,可转瞬就冷静下来,坦然地与之对视,并再次出声提醒:“九皇叔,你
该松手了。”
无所欲,就无所求,她对九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