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高露有些拘谨与强大威压之下，但本身被欺压的她，面对这样的威压也并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想要拼命解脱的冲动感。

李月儿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小厉鬼敢在自己面前气势还节节攀升，但也懒得多想，她的任务不在那些。

估计张明辰知道她这么想又会哭笑不得吧，自己被虐的体无完肤，结果人家觉着是只小鬼而已。

他们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刘依依低着头迟迟没有抬起来，但还是发现在他身上好像有些奇怪的变化。

通体肌肤上更加有着透亮的光，衣服也没了血污，感受到其身的阴气，“你是不是突破了？”这倒不是瞎猜，着实是那股力量太过恐怖，以至于到了让他心悸的地步。

说完看着刘依依缓缓抬起头后露出灵动的大眼睛，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许久未见，第一句话不是什么表达思念也就算了，怎么还上来就关心这个，搞的自己好像只是利用她的力量一般。

赶忙慌慌张张的解释说：“不是，我的意思是……”

刘依依摇摇头，没说什么，李月儿表情略显不自然的道：“你们学校那边太危险了，依依去了几次都进不去。”

说完，就看到全身透亮的刘依依略带责怪的看了一眼霓裳羽衣的李月儿，后者只是俏皮的眨眼微笑，也没多在意。

“原来，你们来找我了么？”他心里一阵悸动，“别去了，那学校里隐藏着数不清的危险，你们身份特殊，还是小心为妙，还有，依依我打算，带你去一个地方。”

刘依依抬起头来看着他。

在学校那段时间，通过白泽与路灯组织的情报信息网，他找到了刘依依老家，也就是曾经她去过的一个村子。

那是她父母出来的地方，那一段空白的记忆也就出现在那边，刘玉成将道具交给自己的原因他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无非就是看到了依依的变化，对自己这个倾尽心血的伟大发明有了进一步期待。

他明白这种变化来自张明辰，所以才尽力帮着他。

“嗯……事不宜迟，现在的白玉城已经没时间让我们细水长流了，所以在某些东西上也不得不去做出些改变。”

他本想着自己有了雄厚的资本后才能去那个几乎一无所知之地，然而现在两个星级场景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只能将计划先一步提前。

毕竟相比之下，刘依依的事情还是需要尽快解决的。

她点了点头，这下回来，也不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他悄悄叫走李月儿，顾梦也跟着一起，其他几位就先回去睡觉了。

“喂，大晚上的，你要干嘛？”李月儿脸上罕见的出现愠怒的神色，“我要睡觉。”

可张明辰深呼了口气，左手轻抬起，“为什么不告诉我？”

左手上凭空飞舞着暗红色的扑克牌，显然是阴气附着其上才有的效果，现在虽然无法大规模熟练运用，但由于是道具，运用起来比平常的阴气更加容易，才显得得心应手，况且有着魔术基础的加成在。

两人一鬼许久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没人出声音。

面对张明辰如烈焰一般的眼眸，即使是这个纵横千年的鬼魂也招架不住了。

“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这种情况发生，从前，白玉城里作为鬼物最多的城市，亦是鬼门关大开面向人间的第一道枷锁。”

“那时候也有无数人无数组织来以阴气作力从而阻止，但他们最后的下场，生人死尽，以白玉城几百年气运作为牺牲才堪堪关上鬼门关。”

“因为很多人在拥有力量后，其内心的邪恶阴暗面也会被无限放大，引起自相残杀，以暴止暴的悲剧……”

忽然，从楼上飞下一道黑影，速度极快，情急之下，张明辰右手握拳，尽全力轰出。

纹丝不动。

清凉感瞬间传遍全身，原来是镜鬼。

“作为为数不多从那个时代活下来并且获得灵智的我们来说，不要重启那个时期，就是穷尽一生而追寻的目标。”

“你记着，你不只是阴间执行人，更是他们都到领导者，如果你的选择错了，那么一切都错了。”

一声声就如惊雷一般，在张明辰心底炸开，体内的所有力气好像被瞬间抽干一样，下一秒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活阎王么？以暴制暴，以力抗鬼，是啊，自己最初就没想过让他们再次承受痛苦，但他见识到别人力量带来的便利，内心真的没有偏移过么？

显然，他自问是不可能的，在可以控制力量的那一瞬间，念想就已经改变了，他第一时间想的不再是了解那些厉鬼的过往，而是抓紧回来找李月儿来学习如何发挥……

那一晚他冷坐在后院，独自喝了好大一壶酒，妄想在醉意中让自己清醒。

模模糊糊之间，他好像看到了许多人，刘依依被一剑穿心，李月儿连带着白玉京死守在鬼门关前，却迎来一整栋楼的坍塌强压，到最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明菲破碎的红袍飞舞在半空，还有一块断了的玉手镯，以及顾梦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那时候的白玉城，不透过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