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交,唐俏儿充血的杏眸,一点点被激动又伤心的泪水注满。
惊觉出来看他了,他知道她一直在守护着他?
那是不是说明,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对她有感觉的,她对他,是特别的存在。
唐俏儿软糯的唇瓣微张,鼻尖红红的,就这么仰面躺在地上看着男人,小声音委屈又娇憨:
“惊觉……惊觉……”
沈惊觉星眸暗沉,默默瞅了她好一会儿,才沙沙地开口:
“你怎么还在?”
一滴饱满的泪顺着唐俏儿眼尾流下,柔弱而易碎。
她想说话,可张口就是呜咽,没出息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惊觉看着她覆着两个泪壳的眼睛,眉宇渐渐拢紧:
“你一直在说话,吵醒我了。”
“对……不起……”她哭着向他道歉。
她曾经那么矜贵高傲,在她男人面前简直是个肆意撒野的小作精。此刻,却对他小心翼翼,让人无比心疼。
“算了。”
沈惊觉看出来,她是摔得起不来,但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
他是没有感情了,不是没有人性了。
哪怕他忘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善良,对这个女人,是何等深情,
至死不渝。
于是,他俯下腰身,将地上狼狈的她打横抱起。
“不要……!”唐俏儿顾及他左肩的枪伤,才养了没多久,是切记这样发力的。
“难道,你想就这么在这儿躺一夜?”
沈惊觉左臂传来阵阵剧痛,但他并不在意,转身将唐俏儿抱入病房中,“你想躺,但我想睡觉。
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睡觉的时候,像你这么聒噪的。”
他性子本就淡漠,率直。情感系统故障,令他比常人,更加本真。
唐俏儿跟他结婚那会儿,这男人嘴巴就挺毒,常常给她怼得憋了一肚子闷气,却又怕惹他生气,只能忍气吞声。
但,她已经不是曾经的白小小了。
于是,唐俏儿鼓足勇气,搂住了男人的后颈,眨动的杏眸,又软又媚:
“看来,沈总见过很多女人睡觉。”
“没有。”
沈惊觉剑眉一拢,不瞧她,“但我想,其他女人,肯定没你这么吵。”
被怼了。
唐俏儿娇嫩的唇撅了撅,委委屈屈的,却噙着泪偷偷地勾了下唇。
沈惊觉本想将她放在沙发上,但沙发到底太硬了,她又摔了腰,躺着会很难受。
最终,他将她柔软的身子放在了病床上。
“撒开。”沈惊觉嗓音凉凉。
他被她紧紧搂着脖颈,只能坐在床边弯着腰,高岸的身躯显得很局促。
压抑了数日的汹涌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了。
更何况,大小姐从不是认怂的人。
就在沈惊觉准备硬生生将她手臂拽下来的时候,唐俏儿倏然咬牙忍痛,娇软温热的身子不顾一切地贴上他精壮的胸膛,颤抖的唇瓣亦贴住男人漂亮的薄唇,深深地吻他。
沈惊觉墨瞳一震,被这女人的热烈突袭搞得僵住,一时失神。
他不是把她忘了,他记得他们曾是恋人。
只是那些惊心动魄的记忆,对他可有可无,没有分量,他调动不起来对她的爱意了。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排斥这个吻。
唐俏儿见他不动,愈发放肆,跪在床上捧起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吻得欲罢不能,又啃又咬,又卷又缠。
他们俩,其实在情事上都是新手成长起来的,尤其是沈惊觉,属于天赋型+学习型选手。
她所有的敏感点,由他发掘。他会在每一次亲密时琢磨她的喜好,每一次,都能让她欲
生,欲死。
她亦懂他的敏感点,咬他的喉结,咬他的肩胛,他就会受不住地变得很疯狂。
为了把自己男人唤醒,唐俏儿豁出去了,矜持,脸面……她都不要了!
沈惊觉不动如山,眸光沉沉,像一尊无情无欲的佛。
唐俏儿心急了,去吻他高挺的鼻梁,又大胆地想去吻他的喉结时,他竟将她用力推了开。
“唐俏儿。”沈惊觉唤她的名字。
唐俏儿咬住唇内的软肉,湿漉漉的眼眸如清晨雨露,娇柔诱人。
“我知道,我们曾经是恋人。你们离开后,爷爷跟我讲了一些关于你跟我的事。”
沈惊觉低垂眼睑,避开她楚楚可怜的眼睛,“但是,抱歉。即便我曾经很爱你,但是我现在,爱不起来了。”
唐俏儿心痛得身子快支撑不住,她晃了晃,还是撑住了。
可眼泪又止不住地簌簌落下,泪腺崩溃了一样。
一模一样的话,她曾经也对沈惊觉说过。
她不知道这话的杀伤力竟然如此恐怖,比“我从未爱过你”,还要更加残忍。
比从未得到更痛心的,当属得到,又失去。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
间了。”
沈惊觉再度看向她,这张精致又仿佛伤痕累累的脸,不知怎么,他有些不敢细看,于是言语变得匆忙,“我没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