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勐然回头,看向了自己报社的主编,说是主编,不过是自己贪图便宜从路边找来的一个落魄老秀才。
就是自诩读过几年圣贤书,平日里有钱的时候还爱附庸风雅写写画画,时常身无分文,他就轻松把人招来了。
一个月只要管饭再给一个银元就能打发,这主编比负责印刷报纸的工人都便宜,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现在看来,恐怕自己的贪图便宜要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他瞬间怒目而视,大声说道:“老王头!你给我滚出来!”
里屋,老王头听声连忙出来。
可他视力不佳恍神之中,迷迷湖湖的说道:“怎么了掌柜的,我正在编纂明天的风闻趣事呢!”
一听这话,不只是掌柜脸色变了,就连黄良骥和邵廷采的脸色也顿时变了:这老头,说他编纂什么?
风闻趣事是《应天晚报》能够屹立在京城,拥有一定地位的核心,现在所成立的民间报社几乎无一例外照搬了皇明日报的运营策略,这家报社同样也不例外。
黄良骥见那掌柜止不住的额头冒汗,顿时也是明白了,这家报社一定是有问题的,不然这掌柜不会在看到自己之后就如此紧张。
最关键的是更不可能够在这被称为老王头的男子一句话之后,就腿如抖筛一般,于是黄良骥厉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掌柜的顿时瘫软在了地上,老王头的脸色也是煞白,终于看清楚来的人到底是谁之后的他也是心如死灰一般。
风闻趣事,他们《应天晚报》可不仅仅只是明面上这么简单,感觉小命都有可能不保的老王头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试图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冲回自己的房子内。
“快,制服这家伙,不要让他跑了!”
老王头也是一时间昏了头,就也没想一想凭借他那一把身子,怎么能够跑的过精壮的锦衣卫。
几乎在片刻之后,就被人按在了地上,嘴里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掌柜的连忙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大人,大人,我等真的并非是有意作奸犯科,而是这经营不易,如果不想点办法我们在京城实在是难以立足啊!”
“这就是理由?别说了,现在看来,本官来的正是时候,所有人给我进去搜!”
黄良骥一声令下。
所有的锦衣卫全都冲了进去,而在一旁的邵廷采也是无比震惊,没想到这报社里面真的有猫儿腻。
“黄千户,有什么邵某能够帮你的,只管交代。”
“邵大人,不用了,等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黄良骥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正跪在地上的掌柜身上,而没过多久从里面就冲出了几位锦衣卫,冲着黄良骥说道:“千户大人,这家报社有蹊跷,这里面印刷的东西还远远不止于此!”
“他们在私自杜撰新闻,并且还有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书籍!”
“好,全部拿下,看来咱们今天出门也算是有了大收获了,掌柜的和主编押送锦衣卫审问,剩下的人一会全部交给邵大人!”
邵廷采感激的看了一眼黄良骥。
这摆明是在给自己寻些功劳,毕竟自己只不过是孤身一人来到锦衣卫求助的而已,无论怎么看都不能够算得上是参与了这一次的行动。
邵廷采:“黄千户,太客气了!”
“此事恐怕还有不少情况,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所以这些事情就得交给邵大人费心了,应天府衙要帮帮我们锦衣卫啊!”
黄良骥挤眉弄眼之间,表情却随后一转,十分严肃的带走了在场的两人后给邵廷采留了几个人便走了。
报社也被把守了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
邵廷采等了一会,便有府衙的衙役赶了过来,冲着邵廷采说道:“府尹大人,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咱们帮助锦衣卫破获要桉一件,现在先把这些人全部弄回府衙再说,一定要好生看管,千万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个人。”
“遵命!”衙役们随后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带走离开了。
锦衣卫审讯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当天晚上,那报社的掌柜就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当然也轮不到他不交代,毕竟锦衣卫的手段可是多了去了。
从进了锦衣卫审问室之后,他打内心里就已经服软了。
随后那掌柜便交代了,物证人证齐全的他也不得不交代。
其不仅仅是在《应天晚报》之中夹带私货,专门聘请了不少流氓般的读书人,写一些风花雪月的青楼文章,并且这晚报的主要购买对象也是那些时常流窜于青楼的老主顾。
报纸上的内容要是说凭借几个故事,就能够吸引他们也是不可能,实际上这个掌柜不仅仅在报纸上搞这些东西。
还与应天城各大青楼合作,每天都在上面刊登各个地方“上新茶”的资讯,并且排比谁家的公子花的钱更多,哪一家青楼内的新人模样最俊俏。
一来二去,晚报生意如火如荼。
最近却因为朱克臧即将前往火车站乘坐皇家专列前往杭州府的消息甚嚣尘上,所以这掌柜的便动心想要在这上面下文章。
于是,便有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