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也明白,自己一把年纪了,说不定自己的父亲早就死在了关外。
但他作为人子,即便是父亲死了,也要去他的牌位祭奠一二。
一番动情的吐露后,王宏撰也是理解了他为什么心静不下来。
“浑然,如果你信我,便先放下此事,关外凶险之地,不如先入朝为官,届时请锦衣卫襄助一二,必定比你一个人孤身寻找来得快!”
别说,王宏撰的话还挺有道理,虽然多年习武,颜元自信自己可以在关外安然无事,但关外那边大,自己一个人寻寻觅觅,何时才是头。
“山史先生,那便听你的!”
搞定,国子监祭酒有了。
士子们的心在乱动,百姓们也一样。
当近卫军第一镇进驻应天城时,也不知是耀武扬威还是单纯地想给应天城的市民表演点花活,随着潘阿强一声口令,队伍突然改齐步为正步,发出啪啪的脚步声。
时值冬季,江南阴冷,大明的近卫军没有穿戴铠甲,士兵们穿着清一色的德三改良款呢子大衣。
小胡子作为一个艺术家,审美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少他的衣品对于华夏人来说,也恰好正在点上。
见多识广的应天城市民们甚至看出了这些大明天兵们衣服毛呢料子的高级之处!
穿这种衣服的,当然是天兵!
以前那种只能叫丘八!
天兵们突然踢起正步吓了市民们一跳。
这是行军,不是演习,潘阿强也没有传令下去喊几嗓子“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类的口号。
但就是这种只有刷刷的脚步声和马匹的嘶鸣声,没有任何交头接耳,没有任何碎语闲言的静默,才更加令人压抑,更加令人畏惧。
应天府百姓见惯了大清拉胯的绿营,以及好不到哪去的八旗。
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大明的中式步操。
虽然大明的《东宁步兵操典》脱胎于法国的步兵操典,但魔改过,起码齐步、踏步都是按照中式来的。
大明近卫军充满力量和纪律的步伐,配合着他们身上那股在铁与血中淬炼出来的杀伐气息,远比专门的阅兵庆典部队更摄人心魄。
如此精锐部队,看得应天城的市民们十分激动,有的欢呼雀跃,有的抱头痛哭:我大清回不来了!
.......
应天府皇城东暖阁依旧烛光跳动。
李老太监见朱克臧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不禁轻声道:“皇上,天色已晚,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朱克臧摆了摆手,盯着手中的笔,头也不抬道:“老李,迁都事急,得熬夜了。对了,帮我准备点儿夜宵。”
李老太监仍是劝谏,“皇上,这迁都之事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您前几日一直临战指挥,这又忙于应天城中繁杂事宜,可当心身体吃不消。”
“无妨。”朱克臧抬头微笑道。
“迁都虽不是一朝一夕能毕,但只要朝廷开始北徙应天,对大明社稷的意义就绝非一般,所以能早一日发动,便须尽力而为。”
作为老P社玩家,只要他游戏把鞑清推到长江以北,那就必须迁都应天府,这是精神大明人的信仰。
另外,他看过不少史料以及论坛上历史大神们的分析,自是清楚此事的意义之重大。
迁都南京,首先便昭示了新大明的正统性,这在皇权思想深入人心的时代极为关键!
先前隆武朝定都福州,普天之下莫不拿他当做苟延残喘的偏安小朝廷,尤其对割据势力更是如此。
宗亲们认为你朱聿键能在福建立朝,我为何就不能在桂林、建昌、浙江称帝?
非宗亲之人只要有些实力,也都琢磨着拥立一名老朱家的子弟,由自己操控。
而天下百姓、士子也都极为迷茫,不知该要投效于谁,最后往往是谁离得近就听谁的。这便造成了南明时期山头林立,内斗内耗极为严重的局面。
而且,狗鞑清竟也声称自己是大明正统!
而且经过罕见文人不断粉饰、宣扬,现在的百姓们也渐渐接受了这种谎言。
然而,只要新大明能重新定都应天府,那么上述的一切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
新大明拥旧都立国,率华南百姓伐虏,九州大地之上还有谁能不奉其为正朔?!
可以说,只有在应天府建都的大明,才是天下万民真正承认的中央政权!
才能够对整个华夏产生巨大的凝聚力和号召力!
承天府孤悬海外,不合适当收到。
广州府的话,朱克臧很喜欢,但是终究底蕴不足。
除了能够获得大明正统的地位,迁都应天府还有其他极多好处。
诸如在经济上,以应天府为都,可以就近统治天下最为富庶的江浙之地。
这里人口稠密,才俊辈出,这才刚打下来没多久,就收获了不少大儒投靠。
而且江浙之地物产丰富,曾贡献了天下三分之一的赋税,正是重振大明的重要支撑。
鲁王曾凭借大半个浙江便能“单挑”鞑清十多个月,由此就可见一斑。
此外,现下大明与鞑清已形成隔江对峙的局面,迁都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