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战场硝烟弥漫,勒尔锦命令各省的绿营兵推着盾车,冲到最前头,去帮绿营新军挡枪。
这是勒尔锦想到最好的战斗方案。
这确实是好办法,到处是硝烟,近卫军这边也没法瞄着最为精锐的绿营新军打。
近卫军前排少量的散兵们不断地利用高射程的掣电式步枪,竭尽全力地瞄着硝烟里的人影。
同时,炮兵也在发威,子弹与炮弹不断倾泻在清军冲锋的路上。
一排排清军倒下,但他们已经冲疯了,在八旗督战队的压迫下,也不顾身边战友不断倒下,径直就往前冲。
双方越来越近。
朱克臧只能依靠传令兵得知战场的情况,可得来的消息全是“我部正稳步前进中”、“我部正与敌军大队交火”之类的报告,至于是朝哪里前进,跟谁在交火,这些细节,从军到营,自己都难以掌握。
“不管怎样,朕相信近卫军!”
战场逐渐失控,朱克臧不再微操,他只需在山顶等候,就会收获一场胜利。
而且,朱克臧自己该做的事也几乎做完了,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握住手中的柔佛人、马塔兰预备队,在需要的时候放出去,其他戏份,就得让给近卫军了。
“兄弟们,大明国歌唱起来!”
清溪山西面,数万清兵潮水般扑来,第一镇管镇潘阿强的呼喝穿透了烟尘,将第一镇上下凝为一体!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热血沸腾的歌词,将大明不屈精神体现地淋漓尽致,歌声嘹亮中,士兵们聚在各自的班长、队长、营长身边,之中,近卫军已是人心透亮,在歌声中迈步前进。
嘹亮的歌声传到老远处勒尔锦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但又有一丝惊恐:对面的汉人有血气,士气高昂,这仗不好打了。
清军越来越近了。
“扔手榴弹!”歌声停止后,军乐手们准确传达潘阿强的命令。
霰弹铳数量稀少,整个大明目前只有一百多把,如此人数庞大的战役,霰弹铳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手榴弹管饱,近卫军基本是人手两个,一时间,数量庞大的手榴弹袭向近处的清军,炸得他们苦不堪言。
“快躲开,明妖用妖法了!”
清军人心惶惶,陷入了小规模的混乱,但很快,最为精锐的陕甘绿营缓过劲来了,他们知道必须跟明军近身,否则千奇百怪的火器根本吃不消。
“上刺刀!”
战场狭窄,仅仅前出半里多,当面如潮脚步掀起气浪,近卫军各级指挥官挥动指挥剑,指下立定点。
宽大正面上,近卫军的刺刀如长龙,冲向几十步外的清军人潮。
刺刀阵几乎就在浓雾里跟大股清兵迎面撞上。
“向前!向前!再向前!”
潘阿强呲目高呼,这股清兵胆气竟比南方的绿营要强不少,到此时还未完全崩溃,听那奔走呼号的秦腔,不愧是陕甘兵,耐打。
陕甘绿营确实非同一般,处在缭乱硝烟中,之前的炮轰、火箭弹、排枪、手雷,都没把他们完全打散,现在更是挥动刀枪,狠狠撞上近卫军的刺刀阵。
血与火的对抗中,山顶的近卫军炮兵也注意到了西面的苦战,赶紧把火力瞄准那边不断吆喝的陕甘兵。
炮打出头鸟,清兵其他绿营都败退地差不多了,就孙思克的陕甘绿营头铁,非要跟近卫军拼刺刀。
只是,没拼多久,陕甘绿营就崩溃了。
无它,近卫军太凶残了,完全不怕死,全员杀疯,就算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这谁顶得住。
最前方的陕甘绿营一崩溃,剩下的几营兵马,在近卫军如压路机一般滚滚而来的攻势下,这些抵抗凌乱而无力。
“事情不妙!”
领着八旗督战队,感觉清溪山方向的厮杀声渐渐朝己方阵线移动,勒尔锦心中不由重重沉下。
“千钧一发之际,须得以决死之心,冒险一搏,看来得上八旗了!”
只是突然,他感觉清军这边的炮声居然缓了下来!战马上,勒尔锦朝清军炮营统领咆孝道:“怎么慢了下来?”
对于勒尔锦的呵斥,炮营统领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还要哪样?
这般急射已经持续了四刻,他正为创造了本朝前所未有的炮击纪录而自得。
四刻内,每门炮放了接近十发,上百门红夷大炮总计上千发炮弹倾泻到了二里外的敌阵上,虽然打中的不多,但这种发射效率已经够高了,又不是人人都有明妖那样的妖法。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爆响,炮兵阵地上,一门红夷大炮炸成数截,碎片带着人体高高飞扬而起,吓得周围的炮手一哄而散。
炸膛了,不需要炮营统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