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清晨,百姓们刚痛不欲生的从温暖被窝里爬起来,发现外面已是冰天雪地,大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阔之感。
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街巷之间,到处都游走着锦衣卫缇骑,更有大队的团营士卒,以总旗为单位,撒遍京畿大街小巷,人人刀剑出鞘面目萧杀。
紧张的气氛瞬间拉满。
百姓们没有消息来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心惶惶。
就连很多富贾都茫然。
尤其是那些参与了海外贸易的富贾,还以为是朝堂风向又变了,因为开海的事情权贵集团和皇权起了争执。
于是瑟瑟发抖中急忙派人到处打探消息。
文华殿。
朱见济坐在书桌后,手握笔豪,缓缓的写字,太子妃白鲤在一旁指指点点:“你这字不能只遵循着横轻竖重啊,所谓横轻竖重是筋骨,有时候为了单字和整幅的精气神,竖也可以细长的,比如这个问的门字框,第二笔横竖的那一竖,可以细长如剑,这样有层次感……哎哟喂,日字的第一束,必须重而短啊,不然就飘了,哎哟,笨死了笨死了……”
朱见济一脸尴尬,感觉好没面子。
然而又不敢发作,好不容易陪妻子几天,让她心情舒畅了,哪敢给她脸色看啊。
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的朱骧、朱骥、刘敬、庄北、庄重五人,心里惴惴不安,卧槽,太子妃把太子殿下心情搞这么差,等下受苦的是咱们啊。
终于写完了一张宣纸。
白鲤拿起纸吹了吹墨痕,然后提起朱红笔豪,一个劲儿的圈字:“这个不行,这个太丑,这个笔画中正但没气魄,这个鬼画桃符,这个没有笔锋……一塌糊涂,哎哟喂我的殿下哟,你平常朱批章折也是这个水准吗?”
朱见济瑟瑟发抖中。
暗暗下了决心。
毛笔字老子是练不好了,只能另辟蹊径。
弄个钢笔出来。
鹅毛笔也行。
只要是硬笔,自己就能教白鲤做人。
白鲤从一旁拿出几章宣纸,俯身在书桌上,把朱见济写得丑的字一张纸一个的写下,然后道:“你照着我这个写。”
朱见济慌不迭点头:“好好好。”
确实服气。
白鲤的字虽然比不上朝堂九卿和七部侍郎,也比不过翰林院那群人,但比自己好了太多。
白鲤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出门时回头,“不准偷懒哟!”
朱见济笑眯眯的,“为夫可不敢偷懒,哪能给我家娘子丢脸啊。”
白鲤妩媚的剜了朱见济一眼。
飘走了。
笑声如银铃般随着冷风飘进文华殿,锦衣卫那边发生了大事,自家夫君要处理,她只能一个人去寿康宫和坤宁宫给吴太后、杭皇后请安。
朱见济将宣纸划拉到一边,练个卵。
老子马上弄硬笔!
问道:“怎么个状况?”
刘敬道:“按照殿下旨意,昨日上午,原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梁猛被诛,并抄没家产,家眷充教坊司,杀鸡儆猴起到了效果,昨夜门达和逯录就越狱了。”
朱见济和锦衣卫几个高层闻言,会心一笑。
都在计划之中。
朱见济问道:“陈汝言呢?”
刘敬道:“带走了。”
朱见济略有担忧,“按照诏狱以往的守备强度,越狱难度很高,这一次门达和逯录不仅逃走了,还带走了陈汝言,会不会被怀疑是故意放他们出去的?”
刘敬看向朱骧。
朱骧一脸头疼,“最近锦衣卫……有些动荡。”
朱见济早就预料到整顿锦衣卫可能出现人心动荡,但无法预估会达到哪种程度,对朱骧道:“此事在孤意料之中,你说说具体情况?”
朱骧道:“京畿的卫所,在一系列整顿措施出台后,抵触情绪很高,前后左中右五所还好,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
前后左中右五所,主要负责统领校尉管理天子依仗,本来就不是赚钱的部门,所以整顿措施牵扯不到这五所。
朱骧继续道:“上前、上中、上左、上右、上后和中后六所,负责管理力士和军匠,整顿措施中其中有严格规章了军械购买流程,一些人的利益被触及了,在煽动之下,抵触情绪比较高,但抵触情绪最高的还是经历司和南北镇抚司,整顿措施一出台,这三个部门几乎捞不到灰色收入,就算敢捞,也要承受巨大的风险,所以这三个部门怨声载道。”
出台最重要的一个措施,是南镇抚司成立、强化了一个监督机构。
今后锦衣卫办案,所有流程必须全程记录在册。
并上报指挥使衙门。
同时,这个监督机构接受案件当事人申诉,一旦出现申诉的情况,则必须由锦衣卫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和南北镇抚使,加上指挥佥事共同署理。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敢利用案件敲诈当事人,当事人有机会申诉到监督机构。
之后锦衣卫高层审理。
再牛的锦衣卫中下层官员,也不可能收买所有锦衣卫高层。
此举可以有效震慑锦衣卫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