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文官集团哪会让他得逞。
除了几个太子党,包括陈循、商辂等人,都出列附议,请求朱祁玉立即降下圣旨,严惩白圭,反倒是唐氏外戚,一直没人吭声。
陈循、商辂等忠诚于朱祁玉。
但也是文官集团一员。
而且这些人也有小算盘,陛下一直有禅位的心思,陛下若是禅位,太子殿下岁数到了,肯定要立即登基执政。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太子朱见济登基,太子党张鹏、王越等人会受到重用。
而商辂、陈循等人之前又因为忠诚朱祁玉,和文官集团之间也有矛盾。
所以他们也有点想换储。
换了储君,陛下就不会再想禅位。
再过一二十年,陈循、商辂和王文等人就在朝中经营出他们的势力,会成为文官泰斗,而且福王软糯,这更有利于他们将来的政治生涯。
但有一个人例外.
先是副都御史张鹏出列反对,说白圭身为大明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不查证清楚就要治罪,不符合规矩。
然后王文出列附议。
王文马上七十岁了。
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干了多年,最近已经有致仕回老家的打算,所以不愿意得罪陛下和太子,这个时候表态一下,无伤大雅。
文官集团也不会就此认定他是太子党。
朱祁玉依然沉默。
群臣康慨陈词。
张鹏独力难支,最后索性也不说话了。
关键时刻,朱见济站了起来,阴沉着脸,一手负后,一手捻着腰间的玉佩,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满堂文武。
问道:“毛里孩侵扰河套地区的事情解决了?”
众皆愕然。
朱见济继续道:“外患未除,诸位臣工却揪着一位功绩昭彰的布政使的一丁点过错,动乱国家后方,其心何在?”
礼部尚书姚夔出列道:“宋之昭勋阁功臣,魏国公赵普曾言曰:攘外必先安内。臣以为,正因为有外患扰边河套地区,国内更应平和,湖广之事不可推延,若是河套战事不利,湖广苗民再乱,内忧外患之下,家国社稷堪忧。”
这话有道理。
朱见济嗯了声,“姚尚书言之有理,但孤想问一句,白圭布政使在湖广那边呕心沥血治政,遂有山河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若无弹劾之事,湖广那边岂会有乱事发生?”
湖广本来屁事没有。
但就是因为你们弹劾白圭,若是不处理,会导致民心动乱,说起来,这个局面就是唐氏外戚和文官集团故意造就的。
姚夔怡然不惧,昂首挺胸大声道:“殿下此言差矣,湖广之平静只是表象,若是和毛里孩之战酣时,湖广百姓因为不堪白圭之乱政之治,乱民汇聚而叛,才会让朝廷措手不及。如今罪证确凿,只要迅速惩治罪魁祸首,百姓便会奔走相颂,何来内患,若是迟迟拖延不给百姓一个交待,才有兵祸之忧!”
呼啦啦,一下子出来了几十位文官,“臣等附议!”
朱见济心里呵呵。
头疼。
不得不说,天子要拿捏一个两个文官,真的简单,随便找理由都能杀,尤其是明朝,没有宋朝那样的顾虑,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可当文官集团一旦抱团,天子也无奈。
更别说自己这个太子了。
朱见济那个后悔啊……
早知道,这些年就该专心的培养太子党,也不至于今日如此被动。
心里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
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朱祁玉,“众大臣所言合情合理,陛下,请裁决罢。”
说完做了回去。
在外人看来,他已经用尽全力在救未来的老丈人了。
只不过没成功而已。
但朱祁玉却有点奇怪。
这不像儿子的作风啊。
这么快就投降认输了?
不可能!
兔崽子难道又在憋着什么坏?
依然沉默。
反正老子就不下旨,没有老子的旨意,你们谁敢去办白圭,等白圭自辩的章折一上来,再怎么的,有些罪也需要查实。
大不了就是个贬官而已。
但现在下旨,白圭的罪就坐实了,恐怕要一撸到底。
如此一来,白圭就成罪臣了!
影响儿子的大婚。
朱祁玉也三十好几了,一想着几年后就能抱个大胖皇孙,他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可文官集团和唐氏外戚哪能让朱祁玉如意。
一看太子殿下都在请陛下裁决了,哗啦啦的,一下子间,整个朝堂的文官,除了都察院副都御史张鹏、刑部尚书王文、户部郎中李霜、礼部员外郎赵春骄、内阁辅臣彭时、吏部员外郎朱彰、兵部郎中薛桧,其余文臣纷纷除了,下跪,“请陛下圣裁。”
没跪下的人,张鹏是帝师。
王文有他自己的算盘。
其余的郎中和员外郎,全部在东宫詹事府权兼了官职。
算是太子党。
他们当然不会赞同立即惩处白圭。
太子殿下有一个二品大员的封疆大吏当老丈人,对东宫而言是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