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慈爱的看着孙儿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对殿外的宫女道:“陪哀家走走。”
心情甚好。
不担心孙儿瞎胡闹,有儿子给他兜底,随便折腾去,一个不折腾的太子不是好太子,嗯,只要不像朱祁镇那样折腾就好。
有儿子和于少保的君臣搭档,再加上孙儿朱见济已彰其华,犹胜景泰,宁王和建文余孽怕是在作死。
自己真的可以安心养老了。
话说……
孙儿为什么怀疑宁王?
吴太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慈宁宫,笑得越发舒心。
慈宁宫很冷清。
孙氏,你赢了胡善祥,可哀家笑到了最后。
……
……
朱见济从寿康宫出来,直奔东暖阁,朱祁玉正在发愁,见儿子来了,将烦心事放在一边,起身一把将朱祁玉抱起来,“这几日没见你来东暖阁,又在折腾什么。”
别说,兔崽子几天没来折腾,心里怪想的。
朱见济懒得挣扎了。
反正老子六十多斤,他能抱多久。
果不其然。
他还没吱声,朱祁玉就抱不动了,尴尬的把儿子放下,又一巴掌拍屁股上,“有空还是多来东暖阁学习处理政事。”
江山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朱见济没理这茬,问道:“朱骧说锦衣卫行动异常,你让卢忠南下调查建文余孽了?”
朱祁玉嗯了声。
也调查堡宗。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朱见济跑到朱祁玉的位置上坐下,将腿搭在御书桌上,十足的街熘子作风,搭眼看见便宜老爹在弯腰脱鞋,慢条斯理的道:“宗人府的事情我知道了!”
朱祁玉已经提着鞋子绕过书桌,准备收拾兔崽子,一听这话,愣道:“宗人府敢违抗圣旨?”
朱祁玉:“???”
母后?
怎么可能!
母后早些年毫无地位,虽然景泰元年成为了太后,可孙太后强势,母后这些年不是在寿康宫听戏就是打盹。
朱见济有些无语,“老朱,你是不是对皇祖母有点疏离了,也不怪你,这些年你只关心教坊司,哪还记得你的老母亲。这么给你说吧,当日石亨动乱,刘永诚围杀乾清殿,前来护驾的奇兵郝义,其实是皇祖母的心腹势力。”
朱祁玉震惊莫名,“不是你让兴安把他拉拢成东宫势力的么。”
朱见济耸耸肩,“我也以为是,结果不是。”
又道:“你怒砸东暖阁,是因为宗人府核验堡宗身份,发现死的是个替身,后来锦衣卫把京畿周围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堡宗当然不可能人间蒸发,肯定是利用我们的失误,连夜从西南方向去了南方。”
朱祁玉裂嘴一笑,“所以让锦衣卫去查啊!”
锦衣卫去查,比地方都司管用。
朱见济站起来,拿起书桌上的笔毫,在砚台里蘸上墨汁,随意拿了张空白宣纸,迅速落笔,一边对旁边的朱祁玉道:“老朱,我想了下,其实堡宗出逃成功是件好事,反正他法理上已经死了,朝堂不承认,他就是个冒牌货。堡宗被建文余孽带走,他们是不是要利用堡宗搞事?要搞事,平日里散在各地的建文余孽是不是要聚到一起?”
到时一网打尽。
省力省事。
造反嘛,朱见济一点都不担心,大一统王朝,又不是民不聊生的王朝末年,哪能说造反就成功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太宗朱棣。
就算太宗朱棣,哪怕朱允炆在几十道选择题中对一道,靖难都会失败。
何况咱父子俩又不是瘟猪子。
朱祁玉哟嚯一声,“这是张鹏说的?”
朱祁玉下笔如有神,挥毫之间,写下了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闻言头也不抬道:“这是我揣摩出来的。”
朱祁玉嗯嗯点头。
朱见济继续道:“上一次是他们占据主动,这一次我们先发制人,让南方各都司早做准备,并且让团营和亲军二十六卫做好出征准备,一旦建文余孽造反,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之,到时候堡宗是死是活,咱们说了算!”
朱祁玉有点惊讶了,脑补起来,道:“所以你提议让于谦巡抚福建,表面上是筹备下西洋,其实是去刺激建文余孽,促使他们造反?”
兔崽子这么优秀?
怎么又生出一股老子不如他的错觉啊。
嗯……兔崽子此刻在御书桌后挥毫泼墨指点江山。自己站在一旁聆听,像极了一个才刚刚开始辅国什么都不懂的太子。
角色调换了!
朱见济乐了,老子没这么想过啊,不过老朱说了,就当是自己想的了,笑道:“正是如此,于少保到福建筹备下西洋,以他的作风,搞不好还要顺势整顿海外走私的事情,此事触及到南方官员、士族的利益,福建官场势必大地震,到时候人心惶惶,建文余孽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趁机拥护堡宗造反。”
正好,顺势敲打文官集团。
朱祁玉思忖了许久,“此计可行,就这么办罢,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朱见济继续边写边道:“还得提防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