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咱们轧钢厂的罪人。”
“老胡,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能做的就是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张爱国循循诱导道:“这样,也许还有获得从轻处罚的机会。”
“谢谢张科长,谢谢你给我这个罪人一个机会。”胡整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沉声说道:“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当时你刚来到轧钢厂”
胡整把他如何利用马三陷害张爱国,又如何因此被马三抓住把柄,为马三办事的过程全讲了出来。
张爱国听完后,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他没有想到,一个保卫科副科长,竟然变成了一个青皮的傀儡,屡次为他们的偷盗行为打掩护。
胡整看着张爱国脸色变幻不定,继续说道:“张科长,我知道错了,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去笆篱子,我一定会在真心忏悔的。“
“真心忏悔?“张爱国咬牙切齿的说道:“老胡,你知道你犯下多大的罪过吗?那可是几十吨的货物啊,你给咱们轧钢厂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失啊!”
张爱国并没有被胡整的态度所迷惑。
胡整之所以会忏悔,完全是因为他被抓住了。
并不是由于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这五年时间里,胡整有无数次机会举报马三,揭穿马三的阴谋,来戴罪立功。
他偏偏没有那么做,还不是因为他已经堕落了。
与其说他被胁迫,还不如说他已经沉迷于不劳而获中。
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我我”胡整还想继续哀求,张爱国挥了挥手:“小刘,你把他带到羁押室里!”
“是”
“张科长,张科长,你千万要救救我啊,咱们是同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胡整见张爱国转身就走,赶紧冲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胡整在局里混迹多年,对张爱国的为人也是颇为清楚的。
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内心却是个热心肠。
保卫科里谁要是遇到了困难,第一个伸出援手的肯定是张爱国。
去年,保卫科干事小陆的母亲重病。
由于小陆的母亲是农村户口,没有公费医疗本,小陆只能全额支付医药费。
小陆刚结了婚,本来就没有多少存款,为了给母亲看病,很快就花完了身上的钱。
以至于连饭票都偷偷摸摸的卖给了别的工人,每天只靠窝窝度日。
张爱国偶然发现了小陆的窘境,从银行里取出了三百块钱,交给了小陆。
这年代的银行存款利率是按照每月来计算利息的,农业发展银行的月息三厘三。
按照现在百分比计算的话,利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三点九六。
那三百块钱,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利息足有十一块钱。
张爱国竟然没有丝毫不舍。
别的保卫干事们得知了这件事后,也纷纷伸出了援手,帮助小陆渡过了难关。
张爱国是保卫科的科长,如果能帮他遮掩一二的话,他说不定就不用吃花生米了。
“放手,别耽误时间。“张爱国挥了挥手,让小刘把胡整像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他一向最痛恨这种盗取工厂财物的人,岂会帮胡整说话。
他对李卫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深以为然:做错了事情,就得负责,要不然还需要法律做什么?
“怎么样,交代了吗?”
李卫东在走廊里看到胡整被拖走,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都搞清楚了,胡整是受了马三的指示。”张爱国脸色阴沉下来:“这些年,他们跟杨为民联手,从轧钢厂里偷走了上百吨的货物。”
“上百吨”李卫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饶是他知道杨为民身上有大事儿,但是也没想到,这货竟然如此大胆。
上百吨的货物足够他吃花生米了。
“主谋应该是马三,这个马三以前不少犯事,我曾重点关照过。他跟一般的青皮不一样,做事情很小心,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杨为民也很精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肯定得逃走,这两个人应该同时抓捕,只是”
张爱国清楚保卫科内的情形,那些保卫干事们大多比较年轻,让他们看守大门,检查进出厂的工人,巡逻厂区,他们到能够胜任,但是这种抓捕的活儿
张爱国把目光投向李卫东:“卫东兄弟,今天还得麻烦你。”
“爱国哥,你客气了,我是轧钢厂的一员,轧钢厂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李卫东挺直胸膛。
想当年,在进厂前,他可是在鸽市上用石灰迷过张爱国的眼睛。
现在张爱国遇到了麻烦,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那行,我带人去抓马三,抓捕杨为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张爱国说完,拍了拍李卫东的肩膀。
“卫东,今天这事,全靠你了。“
李卫东站起来,挺胸抬头地说:“放心吧!爱国哥,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杨为民没有上班,而周红月也没上班,他们肯定是躲在那座小院中。
随后,张爱国把保卫科的保卫干事们分成了两队,一队由他亲自带队去抓捕马三,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