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翻腾的纠葛中,鲁智深又仿佛回到了前世。
他那一世,平生遇到的最大的敌手,是方腊的宝光国师邓元觉。
两人战得旗鼓相当,斗了五十多合不分胜负,堪称棋逢敌手。
当时有诗云:鸟鸟垂杨影里,茸茸芳草郊原。两条银蟒飞腾,一对玉龙戏跃。鲁智深忿怒,全无清净之心;邓元觉生嗔,岂有慈悲之念。这个何曾尊佛道,只于月黑杀人;那个不会看经文,惟要风高放火。这个向灵山会上,恼如来懒坐莲台;那个去善法堂前,勒揭谛使回金杵。一个尽世不修梁武忏,一个平生那识祖师禅。
如今换成秦可卿,也十分应景。
秦可卿也渐渐迷失了自己。
数载春秋,看尽人情冷暖,少时青春,都付与高墙深院。
自父亲死后,她不知何时起,生命之中,便已经和鲁智深紧紧连在一起,是他从深渊之中将自己拉起,如今又和她一起沉沦进无边的混沌之海。
进了冷眼寒眉的荣府,只有鲁智深寥寥几人能给她一丝温暖,如今感受到生命被这点火苗熊熊点燃,烤炙着她的全身,寒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热情,生命第一次有了更加光彩的意义。
她流下了悲喜交织的泪水,彻底迷失在惊涛骇浪的暴风雨之中。
日上三竿,小院静悄悄地,一直无人打扰。
许是昨日北莽兵溃败之后,找不到宇文策,都道他是在战阵中身亡了,剩下的人更是惊惶,逃出城后,纷纷向大同方向逃去。
城内剩下的几百大离兵,由马元等几个旗长统领,维持平阳城内秩序,此战能够顶住,鲁智深固然起了一锤定音的作用,但几百军士和数千大离百姓的浴血奋战,才是撑到鲁智深来援的关键。
马原见鲁智深打退北莽兵后,就回了自己小院,也不敢来打扰鲁智深,而且收拾残局,他们这些人足够了。
日光照了进来,鲁智深缓缓睁开眼睛,不敢去看躺在自己身旁的佳人,只觉身体僵硬,昨日白天一次大战,夜里数次大战,让他略感荒唐,却又异常神清气爽。
秦可卿在他怀里动了一下,极为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娇躯,素手缓缓划过,吓得鲁智深不动弹。
秦可卿心中暗笑,“醒了?还要出家吗?”
鲁智深结结巴巴道:“偶尔还俗一次,机会难得,等几日再出家好了。”
秦可卿忍不住笑出声来。
贾雨村带着八百步兵进入平阳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看到城外处处都是尸体,城头上却还是大离军士在巡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等他进了城,了解到这里几日战况后,心中更是庆幸。
这次他赌对了,要是自己坐镇河中府不懂,平阳要在自己手里丢了,自己官场生涯也到头了。
都怪孙绍祖那个扶不起的东西!
他带兵入城,布置城防后,只等见了此城领军,便返回河中府负责一应事宜。
他深知自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带着援兵过来,也只是做个姿态。
真要打起仗来,他起不到分毫作用,只会添乱,反正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回河中府比较安全。
他找过几个旗长,问现在城中到底谁在统领城防事宜,众人都吞吞吐吐,语焉不详。
贾雨村仔细盘问过后,顿时大怒,原来孙绍祖听了打下太原的消息,急急忙忙带兵出城,临行前太急,竟没有布置城内防守,只让剩下的几个旗长自行安排。
贾雨村心道这狗日的可把自己害惨了,虽然是王子腾举荐的,但是和自己也多少脱不了关系。
想到王子腾这次应对举荐极为失当,贾雨村思忖起来,是不是要尽快和王子腾撇清关系了?
但是王子腾背后是王家,王家又和贾府联系极为紧密,自己本来就是攀附贾府起来的,要是划清界限,玉京权贵之间,会不会觉得自己忘恩负义?
他正思索间,马元等人递上前日战报册子,贾雨村略一翻看,眼睛顿时一缩,又是这武状元鲁智深?
刚带兵打下太原,歼敌千人,一人独占大半功劳,然后独自一人日夜兼程数百里赶回来,打退了北莽勐将宇文策,解了平阳之围?
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回去必然封爵,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
看来要和此人提前交好!
他抬头道:“那武状元呢?”
马原忙道:“鲁将军连日作战,身上负伤多处,正在家中养伤。”
贾雨村听了,当下说道:“我想见他一面,你去叫他过来。”
他转念一想,又道:“你来带路,我亲自去见他。”
小院里面,鲁智深下床穿衣,深感这几日晚上太过荒唐。
昨晚他实在太过分,弄得秦可卿忍不住求饶道:“你还是先出家半日罢....”
鲁智深大汗,只得先安抚秦可卿睡了,再次出家。
他走进院子里面,将甲胃擦拭干净,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
自从平阳出发打太原,到奔袭回来,这十几天里面,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如今好好休息了三日,阴阳调和,他的精力已经完全回复过来。
王子腾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