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自幼通晓音律,对声音极为熟悉,她一开始还没听出来这是什么声音,听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口中舌头发出的吗?
里面在做什么?
她本该掉头就走,奈何好奇心大起,想着要是敲门,对方肯定停住,只看了一圈,发现潇湘馆一圈院墙下面,有处高些的位置,放着几块青石。
她想了想,走过去踩在石头山,掂起脚尖,双手扒住墙头,努力伸出头,便往里面看去。
结果她刚把脑袋伸出墙头,就见对面脸对脸,一双眼睛近在迟尺和她对视着。
她登时吓得惨叫一声,往后一仰,便要栽下去。
结果被对方抓住发髻,才止住了身子。
妙玉惊呼未定,在石头上勉强站稳身子,才发现竟是鲁智深。
她见对方还抓着自己头发,不由摇晃着脑袋,恼怒道:“把手放开!”
鲁智深把手一松,妙玉踉跄几步走下青石,脸色阴晴不定。
她正要熘走,结果林黛玉从门内转了出来,笑道:“姐姐这是闻到院子里做佛跳墙。所以如此急切?”
妙玉吐血,林黛玉这人最是牙尖嘴利,她支吾道:“我偶尔兴起,一时脑抽,还是回去了。”
她刚要逃跑,林黛玉已经过来,将她拉进院子里面去了。
林黛玉也不说刚才的尴尬事情,只让香菱倒上茶来,鲁智深也老老实实坐在一边。
妙玉见了,更是心痒难耐,到底刚才自己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结果林黛玉面色如常,只和她说着不咸不澹的话,妙玉见状,只得说道:“今日我是来找公子说些事情的。”
她把自己看到有人翻墙进来的事情说了,又不能说自己是扒墙头见到的,只是说自己晚上出去散步,偶然看到。
末了她担心道:“最近偷偷出入园子的里的人,越发多了,园子里的人又不信我,所以想着来告诉公子,万一那些人不知进退,闯了进来,我们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办?”
她虽然快双十年华,毕竟是没怎么见过这种事情的大小姐,所以说起这事,也是惴惴不安。
林黛玉和鲁智深对望一眼,他们两个倒是知道些其中关节,但又不能和妙玉明说。
大观园占地极广,有好多房屋都是空闲的,好多人在里面闲逛生事,不像荣府里面,各有各的住处,奴仆做些不守规矩的事情,极不方便。
而看园子的,是林之孝家的并些婆子,都是女流之辈,晚上不方便出来,久而久之,有人就起了心思,扯着夜色从外面翻进来,要么是小厮勾搭丫头,要么是聚众赌钱,乃至于越来越乱。
鲁智深想到正好去王熙凤那边,帮贾芸求了个差事,正好让他带人整治一番,顺便看看贾芸做事是否可靠。
要是贾芸怕得罪人,阳奉阴违,不敢放手去做,那也只能说不堪大用。
想到这里,鲁智深点头道:“师太不必担心,我回去想个办法,定教这些人不敢进来。”
妙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正和两人说着话,就见窗户外面香菱拿着支竹笛,啾啾的吹着,就是不得法,发不出笛音。
妙玉见了,这次恍然大悟,松了口气,心道原来如此。
看来自己最近心神不宁,耳朵也出了问题,竟然连竹笛的声音都听混了。
她走出屋子,对香菱道:“你这吐气的方法不对,指头也没压上。”
她从香菱手中接过竹笛,略略吹了几下,就听悠扬婉转的笛声低低传了出来,时而舒缓,时而高亢,在潇湘馆竹林间流转回荡。
香菱不禁拍手叫好。
林黛玉和鲁智深对望一眼,同是憋着笑,脸上发烫。
过了几日,贾芸起了个大早,来见母亲卜氏,说道:“孩儿这就去了。”
卜氏放下手中针线,点头道:“难得府里那么看重你,你可仔细着,正大光明做事,不要贪小便宜。”
贾芸忙道:“孩儿知道。”
他别了母亲,出了西廊,这是荣府后面对街的一大片民居,隔着街倒是能看到大观园后门。
他却不能从这边进,只是七里八拐走了好久,又绕到前面,便到了荣府角门外。
他和看门的小厮说了,进了门,径直往王熙凤这边来。
他到了院门口,也不进去,就在那里等着。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俊俏丫头才踩了走出来,见他在那里站着,惊讶道:“你怎么来的这般早?”
贾芸却是认得她,连忙行礼道:“见过平儿奶奶。”
平儿掩口一笑:“你这倒是叫得顺口,难怪奶奶和宝二爷都喜欢你。”
贾芸连道不敢。
平儿把一块牌子递了过来,说道:“你的事情,奶奶已经吩咐下去了,往后拿着牌子出入大观园,无人拦你。”
“只是有一点仔细了,小姐太太的屋子,是不好进的,怡红院里好多地方,也不太方便乱走。”
“所以奶奶和宝二爷捎了话,给你在西南角上安排了间屋子暂住,若有事,怡红院自有人来叫你。”
贾芸连忙答应。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婆子走了过来,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