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扶着旗杆,喘了几口气,听着四周雅雀无声,心道奇怪,难道打成这样,他们还不服气?
蓦然间,上千武生,爆发出震天叫好声。
薛蟠也挤在人群里,看着摸着脑袋一脸傻笑的鲁智深,心道自己妹妹的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了。
往年最后一天的武试,往往要比试到天黑,但这次却因为鲁智深一己之力,硬生生提早了一个多时辰。
考官宣告这次恩科全部结束,大门打开,鲁智深当先一熘烟跑了。
俞大猷看着鲁智深急着离去,止住了昭阳公主,说道:“这几天让他歇息一下吧。”
他早就看出鲁智深衣服又渗出血来,心道大离就是缺这样的狠人。
要是有几十上百个这样的,何愁北莽不平?
他摇摇头,哑然失笑,这种天才都是百年难遇,自己也太贪心了。
看了鲁智深倒拔旗杆的力气,俞大猷突然发现,鲁智深说的负重近百斤爬城墙,也许真能做到?
眼见众武生都纷纷离去,俞大猷走到旗杆面前,让几个士兵把旗杆合力拔了起来。
他看着旗杆底部,上面有五个深深的孔洞,突然间明白了。
那个浑人,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他拿过一把长刀,几下将孔洞砍烂,心道只怕防不住有心人。
鲁智深走到门外,带上斗笠,却见远处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有人对着自己招收。
他定睛一看,顿时怔住,这不是茗烟么?
说来他随身几个小厮,茗烟跟他最久,李贵都很少带大,但接触自己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今日他用水粉墨笔改了些容貌,怎么茗烟能一眼认出来?
他满腹狐疑,走到马车跟前,说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茗烟苦笑道:“公子这妆画的好,我第一眼真没认出来。”
“还不是车里那位,直接告诉我的。”
他悄声道:“公子胆子也大,这可是圈禁期间,还是早点回去,免得横生枝节。”
鲁智深点头上了车,茗烟赶紧一打鞭子,驾着马车离开。
鲁智深进了车子,发现果然是林黛玉等在那里,笑道:“你怎么来了?”
林黛玉出声道:“你那秦姑娘脚受了伤,干着急出不来,我没奈何,只好替她来接你了。”
他笑道:“要是别人知道大户人家小姐偷偷跑出来,还不知道怎么说。”
林黛玉横了他一眼:“我还在乎名声?当初屋里面,都让人看到咱们三人在屋里了,我还怕什么?”
鲁智深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黛玉见他肩上又有血迹渗出,轻声道:“你这浑人,知道你为了我的事情着急,我又何尝愿意你这么拼命。”
鲁智深闷声道:“一点小伤不妨事,错过这次恩科,就要等到两年后,只怕那是作什么都来不及了。”
林黛玉知道他说的是和亲的事情,心中一暖,嘴上仍说道:“呆子,大不了一起跑就是了。”
鲁智深怒道:“这可不行,谁欺负了你,洒家得帮你找回场子!”
“那埋伏我的北莽高手也是一样,等我伤好了,迟早查清到底谁在背后算计我,一个个找上门去打死。”
林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回去后又得让晴雯动针线了。”
鲁智深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其实不缝也没事,几天伤就好了。”
林黛玉从胸前掏出那块玉,放到鲁智深怀里,说道:“我的咳嗽不打紧,你这几天先用这玉治伤。”
鲁智深一怔,“你发现了?”
林黛玉点头:“我发现了。”
“要不是阴差阳错,你常让我带着这玉,我的隐疾只怕早已经复发,跟着我一家人去了。”
两人相对默然。
林如海一家四口,死得只剩林黛玉,找遍名医也查不出病因。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遭人暗算,用的还是种不知名的手段。
而不知道为什么,鲁智深所带的这块玉,却抑制住了这种手段。
鲁智深低头看着玉,沉声道:“等我查清谁在使坏,即使是北莽皇帝,我也会把他按在地上,打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