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本来因为早上借道,意外将妙玉吓得掉入井中,他将妙玉从水里救出来的时候,见对方呛水,也没多想,就用了前世张顺教的救护溺水之人的手法。
结果上去几下才发现,这手法虽然颇为有效,但有些太过唐突女子,所以对妙玉心怀愧疚,也不知如何补救。
所以刚才他在众人面前为了给妙玉解围,说了真话,奈何没人相信。
鲁智深见妙玉仍然满脸怀疑之色,知道对方不相信他,也不愿意多说,道:“师太自便,我先走了。”
妙玉瞬间破防。
她见鲁智深转身,咬牙道:“法师。”
鲁智深有些疑惑,转过头来:“何事?”
“叫我法师。”
“啊?”
“请叫我法师。”
“好的,法师师太。”
妙玉崩溃:“你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鲁智深听了,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两步,把手紧紧压住。
妙玉见了,更是难受,“在你眼中,我就这么讨厌?”
鲁智深摸摸头道:“和你无关,只是我突然听到这句话,感觉手有些不听使唤。”
鲁智深在妙玉说这话的时候,感受到自己的拳头瞬间开始蠢蠢欲动。
他勐然醒觉,这不是前世郑屠挨打前对自己说的话吗?
他连忙收住就要打出去的拳头,心道罪过,差点就闹出人命来了。
想到这里,鲁智深施了一礼,说道;“师太,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啊。”
“你要是有难处,可以去怡红院找我。”
他也不等妙玉说话,一熘烟跑了。
妙玉看着鲁智深离去,面色不变,回到禅房把门紧紧关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墙壁喊了出来:“我不是师太!”
“我是法师!”
“法师!”
“法师!”
“猪!”
自己不就是比他大几岁嘛,有必要这么欺负人吗?
妙玉惊觉,自己二九年华,比这园子里面的人,除了李纨之外,都要大上好几岁。
青春韶华,陪伴青灯古佛,再过几年,自己就要变老了。
本来出家就不是她自愿的,但如今这个樊笼已经把她牢牢捆住,根本挣脱不开。
她不想一辈子呆在栊翠庵中。
所以当初她见到鲁智深时,知道自己可能今后很多年,都只能见到那么一个男人。
大观园都是女子,男人根本进不来,唯有鲁智深一人。
但鲁智深如果成婚,迟早也会从园子里面搬出去。
所以妙玉当时是存了些小心思的,鲁智深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
妙玉出身于高门大户,从小所见所看,都是世俗间事情,只是为情势所逼,才被迫出家,又怎么能甘心做一辈子尼姑?
是以她一开始就想引起鲁智深注意,借着去三春那边下棋画画的时候,她也打探了些消息,结果让她心凉了半截。
自己擅长的,得意的东西,鲁智深可能完全不在乎。
在三春口中,鲁智深吃饭如猪啃,喝茶如饮驴,不喜吟诗作对,只爱舞枪弄棒。
他懂的自己不会,自己擅长的对方不喜,这怎么下手?
而且鲁智深似乎极其不解风情,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如同见到蛇蝎一样。
妙玉心中委屈,自己就那么不堪?
虽然比不上秦可卿,但是也没有差太多吧?
为什么称呼自己师太,自己就这么老吗?
妙玉越想越气,斜歪在榻上,一支晶莹裸露的玉足高高抬起,狠狠蹬着墙壁。
她又想起早上那个神秘男子,突然间没来由心中发慌。
自己早晨觉得有些燥热,想着男士无人会进院子,便到中间的水井旁,打了凉水冲洗。
结果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墙头竟然有人!
她被吓得失足落水,却被那人救了上来。
然后那人就跑了。
更让妙玉万念俱灰的是,自己冲凉时是赤足的,肯定被对方看到了。
彼时女子的脚,是万万不能让人看到的,即使出嫁后,也只有夫君能看。
虽然当时她浑身湿透的样子,穿不穿衣服都差不多了。
那个武功高强的匪人,到底因为什么目的才潜入这里,是不是还会回来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妙玉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又气又恼,惶惶不安,她紧紧攥着手掌,指尖把掌心都掐出血来。
自己怎么这么苦命,难道自己这一生,就遇不到一件顺心遂意的事情吗?
鲁智深回到怡红院时,发现院里面秦可卿正在洗衣服。
想到昨晚秦可卿挑逗自己,结果两人衣服都一塌湖涂,他就暗道秦可卿真是自作自受。
他走过去,看秦可卿低着头不敢看他,不由大感有趣,笑道:“怎么有胆做事,没胆说话?”
秦可卿心中暗骂,以后这事情可不能轻易做啊,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还没答话,就见林黛玉远远走了过来,说道:“宝哥哥,你过来下。”
鲁智深听了,走了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