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里面,人声吵闹。变得乱糟糟一团。
荣禧堂里,荣宁两府的人,都到齐了。
不说贾珍到场,就连贾蓉也拄着拐棍来了。
他们坐在右首,下面一熘坐着的都是宁府子弟,贾蔷等人都到了。
左首贾赦贾政,贾琏等人也依次落座。
上首坐的却是贾母。
她见人都齐了,出声道:“今次不是族会,而是荣宁两府之间的事情,所以老身就忝为上座了。”
“宝玉那孩子,闹出的动静不小,我看宁府的人早早到了,必然是想说话,你们先说好了。”
贾珍对贾蓉使了个眼色,贾蓉会意,开口道:“禀老太太,先把我和他的事情放到一边,这次他捅出的篓子,可是不小。”
“谁都知道水月庵是我们两府家庙,如今让他闹出这等丑事,我们两府颜面何存?上面又会怎么想?”
“我认为有必要用家法处置贾宝玉。”
贾琏听了,冷笑道:“这明明是水月庵自己擅自作恶,我们不想着撇清关系,这是倒是追究我兄弟的责任了,是不是本末倒置?”
“何况他犯了事情,自有国法,这时候再讲家法,有何用处?”
贾蓉听了,皮笑肉不笑道:“琏二叔,真要家法追究,先倒霉的可是荣国府。”
众人都明白他在说什么,此事起于王熙凤,要说根源,就是王家。
所以追究下去,先跑不掉的就是贾琏这一支。
贾琏面色变冷,开口道:“这件事情,按说是我这边理亏。”
“但追究到后面,也就是收了银子替人办事,我担下就是了,大不了和你一样削爵。”
“其实你们最怕的是,水月庵那些尼姑婆子都不干净,事情供出来,你们宁府都脱不了干系吧?”
众人都是脸上一僵,私底下都知道,贾珍贾蓉把水月庵尼姑都淫了个遍,只要那被抓的老尼姑稍一用刑,只怕什么肮脏事情都会抖搂出来。
所以后来大观园建栊翠庵,禁止男子进入,也是为了防止流言。
贾珍还没开口,贾赦先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就抽了贾琏一个耳光:“逆子!什么削爵,我贾家祖宗爵位,哪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你也配说话?”
贾琏捂着脸,一阵胸闷,咳嗽起来,他心中冷笑,水月庵尼姑这事情,贾珍父子带着贾赦可没少做,自己当时也玩过几个,后来觉得宁府玩得太过,也就没有再去了。
贾赦不就是怕把自己牵连进去么。
他看着一堂的人,感觉像一群疯狗在咬来咬去,颇觉无聊。
贾政咳嗽一声,顿时场上都安静下来。
他开口道:“这么吵来吵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贾蓉听了,冷笑道:“政老爷,我们倒是想,但是有人不愿意。”
“我看咱们两府,大部分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偏偏有人不安分。”
“前段时间,我听说了个传言,咱们那宝二爷,身世有些问题啊。”
“我就奇怪了,听说那块玉那么神奇,怎么不生在……”
啪的一声,贾珍打了他一个耳光,怒喝道:“畜生!你还敢说,脸都不要了?”
贾政脸色阴沉,他知道贾珍这就是故意的。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贾母。
鲁智深的身世,如果要说真的有问题,如果只有一个知情人,那也只有贾母。
贾母看到众人眼中怀疑的神色,突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这种事情,只要出现怀疑的苗头,就不可能再消灭。
而且这事情无论是真是假,这荣宁两府的一些人,已经暗暗抱成了一团,开始逐步脱离她的掌控。
她已经压不住人了。
保龄侯史府内。
史鼎刚打发走史湘云,史鼐就赶到了。
史鼐看史湘云跺了跺脚离去,笑道:“你又训斥侄女了?”
史鼎摇了摇头,无奈道:“不是亲生的,话也不能说得重了。”
“她听说荣府那位进了大理寺诏狱了,来求我想想办法。”
史鼐失笑道:“这小侄女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这事情哪是咱们侯府插得上手的。”
“咱们哥俩自从皇帝登基后,和其他三家几乎断了联系,紧紧跟着皇上的意思办事,才有了史家今日的气象。”
“这次贾家王家的浑水,咱们哪敢去蹚啊。”
史鼎点头道:“姑母应该也压不住贾府了,咱们要跟着皇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想后悔也晚了。”
“但是皇上的子嗣,可真是个大问题啊。”
史鼐赞同道:“确实,太上皇那一支,一直没有死心。”
“如果再出现一次兄终弟及的事情,义忠亲王即了位,只怕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史鼎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断然道:“有些事情,要未雨绸缪了。”
“给史大侄女找个好人家,赶紧嫁出去,和四家切割开来。”
“该转移的东西,都转移出去,给史家留条后路。”
史鼐苦笑道:“这些年节俭持家,倒是攒了